冰冷的金属,凝固的灰尘,还有若有若无的、仿佛机器停转后残留的机油气味。张元蜷缩在倾斜向下的管道深处,如同受伤的野兽舔舐伤口。外面刺耳的警报声似乎渐渐远去,但红色警报灯的光芒依旧能通过管道接口的缝隙渗入少许,在绝对的黑暗中切割出几道令人不安的赤色线条。
劫后余生的剧烈心跳慢慢平复,但取而代之的,是体内那如同活物般蠕动的悖论污染带来的、更深层次的恐惧与……异样感。
刚才为了逃脱,那不受控制爆发出的规则修改力量,此刻仍在意识海中留下滚烫的余烬。灰黑色的能量不再仅仅是侵蚀他的“锚点”,反而像是找到了某种新的“寄生”方式,与那些崩溃的意识碎片扭曲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极其不稳定、却又蕴含着诡异力量的新结构。
他尝试集中精神,那过载的、被污染的规则感知便如同不受控制的雷达般向四周扫描。他“看”不到管道外“安全屋”的具体结构,却能模糊地“感觉”到整个设施那庞大、精密且层层嵌套的规则网络。他现在所处的位置,似乎是在某个次要的能量输送或维护管道中,规则屏障相对薄弱,但也并非全无防护。
更让他心悸的是,他能“听”到一些细微的、仿佛来自管道金属壁内部的规则“低语”。那不是“清道夫”的声音,也不是警报,而是这座“安全屋”本身运行时所发出的、近乎本底的规则噪音。在这些噪音中,他偶尔能捕捉到一些断续的、加密的信息流片段,似乎是“清道夫”们在进行内部通讯。
“……第三区失控……样本逃脱……污染特性变异……”
“……启动内部扫描协议……优先定位高规则扰动源……”
“……‘分析师’指令:捕获优先,必要时可进行……部分肢体分离以抑制其活动能力……”
部分肢体分离?!
张元打了个寒颤。“清道夫”们的冷静与残酷远超他的想象。他们不再将他视为需要小心维护的“样本”,而是归类为需要强制“收容”甚至“拆解”的危险污染物了。
他必须尽快离开这条管道!这里虽然暂时安全,但绝非久留之地。一旦“清道夫”完成内部扫描的部署,找到他只是时间问题。
他忍着全身无处不在的酸痛和意识海中翻江倒海般的混乱,开始沿着管道向下爬行。管道内壁光滑冰冷,坡度不小,他必须非常小心才能不发出太大的声响,同时还要分神压制体内那蠢蠢欲动、想要再次扭曲周围规则的污染能量。
向下,一直向下。
不知爬了多久,管道开始出现分支。一些更细的支管通向未知的方向,规则屏障的强度也各不相同。张元凭借那扭曲的感知,本能地选择那些规则相对薄弱、且似乎通往更偏僻区域的方向前进。他就像一个在迷宫中摸索的盲人,唯一的向导是体内那同样盲目的、源于悖论的危险直觉。
在这个过程中,他发现自己对那变异污染力量的“控制”,似乎有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增长。不是真正的掌控,更像是一种……“引导”。当他集中意念,强烈地想要“隐匿自身规则波动”时,周围那灰黑色的能量便会自发地蠕动,在他身体周围形成一层极其稀薄、但确实能干扰外部规则探测的“迷雾”。虽然效果不稳定,且会加剧意识的负担和污染程度的加深,但这无疑是一个在绝境中求生的宝贵手段。
他利用这微弱的能力,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几处规则扫描较为密集的区域。
终于,在穿过一个近乎垂直向下的、布满灰尘的维修竖井后,他抵达了一个似乎被废弃已久的区域。
这里不再是那种标准化的金属管道,而是一个更加宽敞、但堆满了各种锈蚀金属零件、断裂线缆和不明废弃装置的空间。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和臭氧味道,头顶只有几盏光线昏黄、接触不良般不时闪烁的老旧灯具。规则的屏障在这里变得稀薄而混乱,仿佛信号不良的区域。
最重要的是,张元那过载的感知,在这里捕捉到了一种……“不同”的规则残留。
不是“清道夫”那冰冷、精确、统一的规则风格,而是一种更加……“古老”?或者说,更加“个人化”的痕迹。就像是有某个存在,曾在这里长时间停留,并以其自身的力量,轻微地“改造”过这片区域的规则环境,使其与“安全屋”的主体格格不入。
他循着那微弱的痕迹,在废弃的零件堆中艰难穿行,最终在一个靠墙的角落,发现了一个用废弃金属板粗糙搭建的、仅能容一人蜷缩其中的“窝棚”。
窝棚内部很简陋,只有一些磨损严重的布料垫底。但在窝棚的内壁上,张元看到了用某种尖锐物刻下的、密密麻麻的符号和文字!
那些符号与他从报纸鬼背后、以及“前辈”记忆中看到的规则铭文有几分相似,但更加潦草、扭曲,充满了某种绝望挣扎的意味。而文字,则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语言,但当他凝视这些文字时,其含义却如同之前接触规则信息一样,直接浮现在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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