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菲留下的草药气息仿佛还顽固地萦绕在鼻尖,与安全屋奢华的熏香格格不入。
池小橙蜷缩在窗边的高背椅里,整整一夜未曾合眼。窗外,王都的灯火在远处明明灭灭,如同她此刻混乱的心绪。
第一次针对苏菲的“宣示”彻底失败,不仅暴露了她的笨拙,更引来了对方纯粹的善意——这份善意像一面澄澈的镜子,照得她精心涂抹的“病娇”油彩愈发污浊不堪。
晨光熹微时,一阵沉闷的、有节奏的震动从脚下传来,越来越近,最终在安全屋外停歇。
池小橙警觉地起身,拉开一丝窗帘缝隙。
一辆巨大的、覆盖着黑色油布的四轮马车停在了花园铁门外。
它没有寻常马车的华丽装饰,车身由某种深色的金属铸造而成,边缘铆钉狰狞,车轮异常宽厚,散发着冰冷沉重的气息。
拉车的并非马匹,而是四头覆盖着暗色鳞甲的类地行生物,它们低伏着身体,喷吐着硫磺味的白气,血红的眼睛在晨雾中闪烁着凶光。
几个穿着黑色制服、面无表情的士兵从马车后部跳下,动作整齐划一如同提线木偶。
他们无视了守门的护卫,径直走向安全屋的正门。
沉重的橡木门被无声地打开,领头的一个士兵走进大厅,他的目光精准地落在闻声下楼的池小橙身上。
“池小橙小姐,”士兵的声音毫无起伏,如同机械,“奉哈尔大人之命,为您更换居所。请即刻随我们启程。”
没有解释,没有选择。这是命令。
池小橙的心沉了下去。
失败的结果来得如此之快?
还是说…哈尔的“真正的戏剧”已经提前拉开了帷幕?
她沉默地点头,转身回房。
行李早已被收拾妥当——她在这个安全屋本就没有多少属于“自己”的东西。
临行前,她最后看了一眼房间中央那面沉默的乌木魔镜,镜面漆黑如墨,仿佛一只闭上的眼睛。
新的“安全屋”位于王都边缘一处僻静的河谷地带,背靠陡峭的悬崖。从外表看,它像一座小巧精致的贵族度假别墅,红瓦白墙,爬满常春藤,甚至还有一个开满白色玫瑰的花园。
然而,当池小橙踏入其中,立刻感受到了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氛围。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更沉重、更无形的压力。
窗户明亮洁净,视野开阔,能看见远处流淌的河流和葱郁的森林,但指尖触碰玻璃时,能感受到微弱的魔法屏障带来的刺痛感——这里并非不设防,而是将禁锢隐藏在了美景之下。
室内的装潢更加奢华舒适:天鹅绒的沙发触手温软,壁炉里燃烧着真正的木柴而非魔法火焰,空气中弥漫着昂贵的雪松精油和新鲜花朵的混合香气。
她的卧室甚至配备了一个铺着大理石的小型浴池。
然而,这种刻意的舒适感非但没有带来放松,反而让她感到一种更深的窒息。
这就像一个为珍贵宠物打造的黄金鸟笼,提醒着她“表演者”的身份和价值。
当天下午,哈尔就出现了。
他看起来比之前更加苍白疲惫,眼下的青影浓重得如同淤伤,但精神却带着一种病态的亢奋。
他今天穿着一身便于活动的深灰色猎装,裤脚和靴子上沾染着新鲜的泥点和几不可察的深色痕迹——像干涸的血迹。
那股浓郁的、苦涩的药草味几乎盖过了他自身的气息,如同某种不祥的标记。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坐在壁炉边,而是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池小橙,望着花园里盛放的白玫瑰,沉默了很久。
“喜欢这里吗?”他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静。
“舞台升级了。”池小橙谨慎地回答,站在房间中央,保持着距离。
她注意到哈尔垂在身侧的手指在微微颤抖,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哈尔转过身,金色的眼眸里布满了血丝,目光锐利得如同手术刀,在她脸上反复刮过,仿佛在评估一件物品的状态。
“你的‘演出’,”他缓步走近,靴子踩在厚厚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昨天…很精彩。虽然方向有点出乎意料。”他的语气听不出是褒是贬,只有纯粹的观察。
池小橙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果然看到了苏菲来访的全过程。
哈尔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他走到一张镶嵌着珍珠母贝的小圆桌前,桌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小巧的、用黑丝绒包裹的盒子。
“礼物。”他言简意赅,指尖在盒子上点了点,“庆祝你搬入新家。”
池小橙迟疑地走上前,打开盒子。
里面并非珠宝,而是一枚精致的水晶雪花,只有指甲盖大小,内部似乎有细碎的银色光点缓缓流动,散发出微弱的寒气。
当她触碰它时,一股清凉感瞬间驱散了心头的些许烦躁。
“很漂亮。”她低声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水晶。这意外的、不带明显恶意的礼物让她有些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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