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菲被滚水烫伤的手背,成了接下来几天厨房里沉默的刺。
那抹红肿在老人粗糙、布满斑点的手上格外醒目,像一枚无声的勋章,记录着那晚幽蓝火焰的诡异爆发和哈尔那句轻飘飘却重若千钧的“有趣”。
厨房的空气里,总似有若无地飘着一丝紧绷,连卡西法噼啪的燃烧声都显得格外小心,橘黄色的火焰规规矩矩,再不见那晚的妖异变色。
池小橙的心,却比这凝固的空气更沉。
哈尔那句“有趣”如同跗骨之蛆,日夜啃噬着她的神经。
他看懂了!
那双深潭般的绿眸,穿透了苏菲衰老的躯壳,精准地捕捉到了那不合常理的托举力量——那是原着中苏菲强大魔法抗性的提前觉醒!
这个认知带来的寒意,远比城堡金属墙壁的冰冷更甚。
她赖以生存的“先知”优势,正被她这只穿越而来的蝴蝶扇动的翅膀,以无法预料的速度瓦解。
时间,真的不多了。
她必须更紧地抓住哈尔这唯一可能的“庇护伞”,哪怕这伞骨是淬毒的尖刺。
几天后,一种异样的平静笼罩了城堡,平静得近乎诡异。
苏菲依旧佝偻着腰,沉默地打扫、做饭,只是动作更慢了,偶尔会对着自己手背上那渐渐结痂的暗红痕迹发愣。
马鲁克依旧躲着池小橙,像只受惊的兔子。
卡西法在壁炉里安静地燃烧。
而哈尔——那扇刻满符文的橡木门依旧紧闭,里面连压抑的闷哼也听不见了,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死寂。
就在池小橙几乎要被这死寂逼疯,盘算着是不是该再制造点“病态”动静来吸引哈尔注意时,那扇紧闭的门,毫无预兆地滑开了。
哈尔走了出来。
他依旧穿着那身深紫色的睡袍,衬得脸色愈发苍白,仿佛大病初愈,眉宇间笼着一层挥之不去的倦怠与灰败。
那头曾经熔金般耀眼的头发,此刻却像是蒙尘的旧绸缎,呈现出一种黯淡的、缺乏生气的熔金色,随意地披散着,几缕发丝无精打采地垂在苍白的额角,更添几分脆弱。
他手里随意地拎着一个包裹,布料柔滑,泛着一种内敛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细腻光泽。
他的目光在略显空旷的起居室里扫过,精准地落在角落阴影里、正佯装对一块冰冷金属浮雕“深情凝视”的池小橙身上。
池小橙的心脏猛地一跳,立刻调动起所有演技,侧过脸,让一缕黑发垂落颊边,眼神努力酝酿出一种混合着痴迷与幽怨的复杂情绪,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浮雕冰冷的纹路——一个沉溺于单相思、因爱人忽视而备受煎熬的形象。
哈尔的唇角似乎极轻微地勾了一下,那弧度淡得几乎看不见,带着一丝洞悉的玩味。
他没有走向她,反而脚步一转,走向了正在壁炉前费力擦拭铜壶的苏菲。
苏菲佝偻的背影瞬间僵硬。
她能感觉到那如有实质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尤其……停留在她那只依旧红肿未消的手背上。
她下意识地将手往围裙下藏了藏,擦拭铜壶的动作变得极其笨拙和用力,仿佛要将那令人不安的注视连同手背的伤痕一起擦掉。
哈尔在她身后站定。
池小橙屏住呼吸,从眼角的余光死死盯着这一幕。
他要做什么?
为那天的事警告苏菲?还是……进一步探究那“有趣”的力量?
“手怎么样了?”
哈尔开口了,声音带着重伤未愈特有的沙哑磁性,语气却平淡得像在问今天的天气。
苏菲的动作彻底停住,背脊弯得几乎要折断。
她没敢回头,声音干涩紧绷:“没…没事了,哈尔大人。一点小烫伤,不碍事。”
她极力想让声音听起来平静,尾音却控制不住地微微发颤。
哈尔沉默了片刻。
他的目光并未离开苏菲那只试图隐藏的手,深邃的绿眸里翻涌着池小橙完全无法解读的情绪——是审视?是评估?
还是……一丝更深沉的、难以言喻的探究?
那目光似乎穿透了苏菲衰老的外壳,在掂量着某种潜藏的、未知的价值。
厨房里只剩下卡西法火焰单调的噼啪声和苏菲压抑的呼吸声。
池小橙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沉默比任何言语都更让她感到窒息和危机。
苏菲的能力,果然成了哈尔眼中一个全新的、值得关注的“变量”。
然而,下一秒,哈尔的目光轻飘飘地从苏菲身上移开了。
仿佛刚才那专注的凝视从未发生。
他转向池小橙,迈开步子,径直朝她走来。
“这个,”他将手中的包裹随意地抛向池小橙怀里,动作带着他惯有的漫不经心,却又精准无比,
“给你的。”
池小橙下意识地接住。
包裹入手柔软丝滑,带着一丝凉意。
她愕然抬头,撞进哈尔那双深不见底的绿眸里。
他的脸色依旧苍白疲惫,但那双眼睛此刻却像淬了冰的绿宝石,清晰地映出她脸上还未来得及完全收起的、因苏菲而起的紧张和一丝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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