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出乎意料的是，哈尔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疼吗？"
他低声问，拇指摩挲着那些发光的纹路，动作出奇地轻柔，
"这才刚开始呢，小猫咪。"
池小橙想抽回手，但哈尔的力道突然加强。
他倾身向前，湿冷的发丝扫过她的脸颊，带着雨水和血腥的气息。
"知道吗？"
他的呼吸喷在她耳畔，冰冷而潮湿，"我本可以让你承担全部反噬。那足够把你的灵魂撕成碎片..."
他靠得太近了，近到池小橙能看清他瞳孔周围那些细小的金色星芒，能数清他睫毛上凝结的细小水珠。
某种难以名状的情绪在胸口膨胀，压得她喘不过气。
"为什么...为什么没那么做？"她艰难地问。
哈尔沉默了片刻。
窗外雷声轰鸣，雨点砸在金属墙壁上的声音如同千军万马奔腾。
卡西法的火焰突然窜高了一寸，映照出他脸上转瞬即逝的脆弱。
"因为我在等，"
他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几乎被雨声淹没，"等一个答案。"
池小橙的心跳漏了一拍。
"什么答案？"
哈尔松开了她的手腕，缓缓靠回椅背，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
他的目光穿过她，落在远处某个看不见的点上，绿眸中浮现出某种近乎迷茫的神色。
"如果我说需要一颗心..."他喃喃道，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抚上自己胸前绷带覆盖的位置，
"...你会给吗？"
这个问题如同一道闪电劈开夜幕，照亮了池小橙内心最阴暗的角落。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这是试探吗？
是另一个残酷的游戏？
还是...某种扭曲的求救？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静默中，城堡突然剧烈震动了一下，随后所有机械运转声戛然而止。
灯光熄灭，只剩下卡西法的火焰提供微弱的光源。
城堡停了——在这场暴风雨中，它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动力。
哈尔似乎早有预料。
他疲惫地闭上眼睛，嘴角扯出一个苦笑。
"看来我们被困住了。"
池小橙突然意识到，这是她第一次与哈尔真正意义上的"独处"。
没有马鲁克，没有苏菲，甚至没有城堡运转的噪音作为缓冲。
只有他们两人，和这场仿佛永无止境的暴雨。
某种冲动驱使她做出了连自己都震惊的举动——她向前一步，跪坐在哈尔的椅子旁，小心翼翼地靠在他膝头。
她能感觉到他瞬间绷紧的肌肉，能闻到他身上雨水、血液和某种冷冽魔药混合的气息。
契约烙印灼烧般疼痛，但她没有退缩。
"你冷吗？"她轻声问，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哈尔没有推开她，也没有回答。
良久，一只冰凉的手轻轻落在她的发间，动作生涩得像是已经忘记了如何温柔。
雨声如鼓，淹没了所有未说出口的话语。
卡西法的火焰摇曳着，在墙壁上投下两个依偎的影子，时而融合，时而分离，如同一个无解的谜题。
池小橙闭上眼睛，听着头顶逐渐平稳的呼吸声。
哈尔的问题仍在脑海中回荡，而更可怕的是，她发现自己竟然在认真思考答案。
这个认知比任何契约的灼痛都更令她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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