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一秒,那股熟悉的、微凉的松木气息骤然逼近。
“起得真早。”
哈尔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一丝清晨特有的慵懒沙哑,却像冰锥刺破了餐桌上虚弱的平静。
池小橙的身体瞬间绷紧。
她没有抬头。
余光只看到一绺垂落到桌沿、今早染就的,如同新鲜草莓酱般刺眼的鲜红发丝。
他从椅背后面伸出手,冰凉的指尖掠过她的后颈,将她随意扎起的碎发撩开一点,动作自然得像拂去灰尘。
契约纹路骤然爆发出尖锐的灼痛,瞬间从锁骨窜至耳根!
“哼……”她闷哼一声,痛得身体一缩,猛地抬头撞进那双似笑非笑的绿眸里。
哈尔已经绕到桌子的上首主位坐下,正端起一杯冒着热气的黑咖啡。
他的新发色像一团燃烧的火,映得他苍白的皮肤更添一丝妖异。
他甚至没有看池小橙,只是优雅地用银匙搅动着浓稠的液体,仿佛刚才那个撩拨的动作只是错觉。
“看来昨晚睡得不太好?”
他的语气平静,目光落在她极力想掩藏却泄露了痛苦的颈侧。
杯碟被轻轻放回托盘,发出一声清脆的碰响,也敲在她的神经上。
池小橙死死攥紧叉子,冰冷坚硬的金属硌着指节。
她强迫自己咽下那块没有任何调味的、干涩的吐司,喉咙像被砂纸磨过。
这是她放弃表演后的第一道考题——沉默?还是正常地回一句“还好”?
就在她纠结的刹那,一个东西突然从桌子对面滑了过来,带着某种现代机械特有的轻微重量感,摩擦着光滑的木质桌面。
啪嗒。
池小橙的呼吸瞬间停止了。
那是一个可乐罐。
一个完整的、铝制的、印着她在现代世界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红白经典商标的可乐罐!
它静静地停在她餐盘旁,冰凉的金属壳上凝结了一层薄薄的水珠,在这蒸汽朋克与魔法并存的移动城堡里,像一个荒谬绝伦的时空碎片!
池小橙的眼瞳急剧收缩。
她猛地抬头看向哈尔,失声叫道:“这……你怎么会有……?!”
哈尔慵懒地靠在椅背上,一手支着下巴,另一手的手指随意在鲜红的发尾卷绕着,唇角勾起一个完美的弧度,眼神愉悦得近乎残忍。
“在某个遥远的港口小摊发现的,”
他的声音慢悠悠的,像在讲述一个有趣的小秘密,
“包装很特别,和你曾经……在某个情绪低落的下午躺在沙发上翻来覆去念叨的东西很像。‘快乐水’?真是奇怪的名字。”
他往前倾了倾身,那双深邃的绿眸牢牢锁住她惨白的脸,“想喝吗?”
一股巨大的寒意从池小橙的脚底瞬间窜上头顶,头皮发麻!
他记得!
他竟然连她几个月前情绪低落时无心嘀咕的一句关于可乐和“快乐”的废话都记得!
并且真的将它找到了!
这种“温柔”比暴怒更让她毛骨悚然!
“不想!”池小橙脱口而出,声音因恐惧而拔高,尖锐得刺耳。
她猛地向后缩去椅子,像是那罐可乐是定时炸弹。
哈尔低低地笑起来,那笑声在清晨温暖的餐厅里显得格外突兀和冰冷,回荡在噼啪作响的炉火声中。
“不想?”
他重复着,身体靠回了椅背,优雅地拿起餐巾沾了沾嘴角并不存在的污渍。
他顿了顿,那双绿宝石般的眼睛隔着桌子向她投来,带着一丝惋惜一丝逼迫的意味。
“真是遗憾。不过……”
他那略带侵略性的目光缓缓下滑,落在她因为紧张而无意识紧握的双手上。
心脏因被看透的惊恐而剧烈狂跳,契约的灼痛感再次不合时宜地沿着手臂内侧脉搏的位置隐隐燃起,像在呼应这份慌乱的情绪!
“那太可惜了,”他站起身,鲜红的发丝在落地窗透进的晨光里如火焰般流淌。“我总觉得……”
池小橙的余光瞥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带着不容抗拒的姿态。
不是去碰她,而是掠过餐桌,轻易地捻起了那罐孤零零的可乐。
冰凉的罐体被体温晕开一片水渍。
那罐冰凉的可乐,被他随意地捏在指间把玩着,视线却沉沉落在她身上,如同无形的枷锁。
池小橙握紧叉子的手指关节用力到泛白。她没抬头,甚至不再试图咀嚼那块冰冷的吐司。
餐桌上方盘旋的阴影沉甸甸地压下来,契约纹路在她低垂的颈项处无声地灼烧,像永不熄灭的警告灯。
餐厅里只剩下马鲁克努力咀嚼食物的声音,以及壁炉里木炭偶尔爆裂的轻响。空气仿佛凝固的蜡油,连光柱中漂浮的尘埃都滞涩了。
就在这时——
嗤!滋啦啦啦——
一阵极其刺耳、如同锐物刮擦玻璃般的尖锐噪音猛地从厨房方向炸开!瞬间撕裂了令人窒息的宁静!
“怎么回事?!”马鲁克吓得叉子都掉了,捂着耳朵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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