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察觉到背后的异常和瞬间弥漫开的淡淡血腥味,金色的瞳孔骤然收缩,怒火如同实质般燃烧起来。他不再保留,发出一声压抑的咆哮,周身魔力猛地爆发,将前方数名敌人狠狠掀飞出去,暂时清出了一片空地。
他趁机猛地半转过身,看到苏染红的小腿和苍白的脸,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骇人。
“你…”他刚吐出一个字。
“我没事!”苏菲立刻打断他,声音因忍痛而微颤,目光却异常坚定,“守好你的方向!”
战斗还在继续,敌人仍在涌上。
哈尔死死盯了她一秒,额角青筋跳动,最终猛地转回身,将所有的暴怒和焦躁都倾泻在了前方的敌人身上,攻击变得更加疯狂和凌厉。
池小橙站在他们之间,感受着前后左右传来的每一次撞击、每一次魔法的震荡、每一次兵刃的交锋,以及彼此身体传来的细微颤抖和急促呼吸。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恐惧依旧存在,却奇异地被一种更强大的、不容退缩的信念覆盖——不能倒下,不能成为弱点,要守住自己的位置,守住…他们的后背。
她捡起地上掉落的一柄短刀,双手紧握,尽管姿势笨拙,眼神却前所未有地凶狠,死死盯着自己负责的侧翼,将每一个试图靠近的敌人用最原始的方式逼退。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敌人的攻势渐渐稀疏下来,惨叫声和奔跑声逐渐远去,最终,只剩下满地的狼藉和死寂。
最后一个还能动的敌人连滚带爬地逃入了黑暗的峡谷深处。
威胁暂时解除。
三人依旧保持着背靠背的姿势,剧烈地喘息着,汗水混合着血水和尘土从额角滑落。每个人都挂了彩,衣衫破损,狼狈不堪。
紧绷的神经缓缓松弛下来,肌肉因过度紧张而微微抽搐。
死里逃生的战栗感后知后觉地席卷而来。
在一片沉重的喘息声中,哈尔忽然极其轻微地、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低哼,像是嗤笑,又像是某种难以置信的自嘲。
他微微偏过头,余光扫过身后两人同样狼狈的身影,唇角勾起一抹惯有的、带着嘲讽弧度的笑,声音沙哑地打破了沉默:
“三角阵?…真俗。”
他顿了顿,仿佛对这依赖他人的姿态极度不屑,但最终,还是极其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补充了后半句,语气复杂难辨:
“…但有用。”
说完,他率先离开了那相互依偎的支撑,向前走了两步,背对着她们,开始检查地上的尸体,银色的发梢在微弱的月光下,似乎掠过一丝极其短暂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暗红,又迅速恢复如常。
池小橙和苏菲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疲惫,以及那一丝劫后余生的、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这被迫的舞步,血腥而笨拙,却真的…护住了他们所有人。
然而,峡谷深处的黑暗中,仿佛有更阴冷的目光,正注视着这刚刚结束战斗的三人组。真正的考验,或许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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