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鲁克和三十个孩子的到来,像一块巨石投入本就不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叠叠的涟漪。
废墟之上,原本只属于哈尔和池小橙两人之间那种微妙而脆弱的平衡被彻底打破。
生存成了最紧迫、也最残酷的问题。
池小橙几乎是将所剩无几的食物掰成了碎屑,混着雪水煮成稀薄的糊糊,分给眼巴巴望着她的孩子们。
每个孩子分到的量,只够勉强压住胃里最尖锐的饥饿感。
哈尔依旧沉默,他不再砌墙,而是开始带着马鲁克和几个年纪稍大的男孩,在废墟更深处挖掘,试图寻找可能被掩埋的、任何有用的物资——或许是半袋受潮的粮食,或许是一些尚未完全损毁的工具。
寒冷是无孔不入的敌人。
白天尚能靠活动和稀薄的阳光勉强支撑,一旦夜幕降临,寒意便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渗透进每一个缝隙。
孩子们挤在临时用破布和干草搭成的窝棚里,像一群受冻的雏鸟般瑟瑟发抖,牙齿打颤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池小橙将能找到的所有可以覆盖的东西都给了孩子们,自己和哈尔则靠着那点几近熄灭的炭炉余烬,以及……彼此靠近时那一点点可怜的体温。
哈尔的状况并没有好转。
力量的衰退让他比普通人更畏寒,他的脸色总是带着一种驱不散的青白,咳嗽声在夜里变得愈发频繁和压抑。
池小橙能感觉到,每次他靠过来时,身体都带着一种难以控制的细微颤抖。
但他从不抱怨,只是紧抿着唇,将更多的时间投入到徒劳的挖掘中,仿佛身体的疲惫能够暂时麻痹对寒冷的感知。
这种紧绷的、濒临极限的生存状态持续了几天。
每个人都像一根被拉到极致的弦,不知道哪一刻就会崩断。
变故发生在一个天色阴沉得如同傍晚的午后。
哈尔带着马鲁克和两个男孩,在距离临时营地稍远的一处坍塌的塔楼废墟里挖掘。
池小橙则留在窝棚附近,照顾几个因为饥饿和寒冷而病恹恹的年幼孩子。
起初,只是一阵若有若无的、仿佛风吹过狭窄缝隙的呜咽声。
池小橙起初并未在意,以为是风声。
但很快,那声音变得清晰起来,扭曲、尖利,像是无数怨魂在低声嘶吼,又像是金属在玻璃上刮擦,让人头皮发麻。
空气中弥漫开一股若有若无的、甜腻中带着腐朽的气味,像是某种东西正在迅速腐烂。
窝棚里的孩子们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下意识地朝着池小橙缩紧。
池小橙的心猛地一沉,一种源自本能的、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
她猛地站起身,望向塔楼废墟的方向——声音和气味的源头,似乎都来自那里!
“哈尔!”她失声喊道,也顾不上安抚孩子们,拔腿就朝着那边冲去。
越靠近塔楼,那股不祥的气息就越发浓重。
空气变得粘稠而冰冷,光线也仿佛被吞噬,周围陷入一种诡异的昏暗。
池小橙看到,在坍塌的乱石堆上方,一团扭曲的、半透明的黑影正在逐渐凝聚成形。
它没有固定的形态,像是一团翻滚的、充满恶意的浓烟,中心隐约浮现出萨利曼那张扭曲而怨毒的脸庞虚影!是萨利曼的残魂!他竟然还有一丝意识附着在这片他曾经企图彻底毁灭的土地上!
“老师!小心!”马鲁克的惊叫声传来。
池小橙看到,哈尔将三个男孩死死地护在身后,他面对着那团逐渐凝聚成形的黑影,身体紧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
他的右手——那条曾经石化过、又被池小橙以血契方式暂时缓解的手臂,此刻正不受控制地微微抬起,指尖有微弱的、几乎看不见的魔法光芒在挣扎闪烁,试图构筑防御,但那光芒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他大部分的魔力早已在战争中消耗殆尽,又在诅咒反噬中衰退,此刻面对这凝聚了萨利曼最后怨念的残魂,显得如此力不从心。
“碍事的……虫子……都去死……”
黑影发出嘶哑难辨的咆哮,猛地射出一道漆黑的、如同实质般的负能量箭矢,目标却不是哈尔,而是他身后那个吓得呆立当场、最小的男孩!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池小橙看到哈尔瞳孔骤缩,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他原本试图施展防御魔法的右手猛地改变方向,用尽全力将身边的马鲁克和另一个男孩推开!
同时,他整个身体向左前方悍然跨出一步,用自己的后背,迎向了那道致命的黑色箭矢!
“不——!”池小橙的嘶喊声撕裂了空气。
黑色的负能量箭矢并没有发出巨大的声响,而是如同烧红的烙铁烫进冰雪般,悄无声息地没入了哈尔的后背肩胛骨下方。
没有鲜血喷溅,但哈尔的身体猛地一僵,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从喉咙深处挤出的闷哼。
他踉跄了一步,却没有倒下。
但池小橙清晰地看到,以中箭点为中心,一种令人心悸的灰白色迅速蔓延开来!那不是普通的伤痕,那是……石化的诅咒!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我把男主逼成病娇请大家收藏:(m.2yq.org)我把男主逼成病娇爱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