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种种,以爱为名的禁锢与伤害,皆是我无法抹去的污点。
如今,残破之躯,连最基本的温暖与安全都无法许诺,强留她在侧,不过是延续另一场以自私为起点的悲剧。
放手,是唯一能给予的、迟来的仁慈。
然而,苏菲,我仍有最后一事相求,并愿为此支付你无法拒绝的代价。
若她选择离开……我恳求你,动用你所能及的最高阶魔法,抹去她脑海中所有与我相关的记忆。
所有关于哈尔的移动城堡,关于卡西法,关于马鲁克,关于那场战争,关于……我的一切。
让她回归一张白纸,或回到她原本的世界,开启没有阴影的新生。
不必担忧魔法反噬或代价。
作为交换,我将自愿献祭我剩余的全部魔力。
你知道的,即便如今残存无几,于我而言亦是维系存在的根本。
但若能用它换取她心无旁骛的自由与快乐,这笔交易,于我,划算至极。
不必回复,亦不必告知我结果。
魔力献祭的契约我已附于信纸背面,你只需在她离去后启动即可。
最后,感谢你一直以来的照拂。请代我……看看她幸福的模样。
哈尔·金
于一个无眠之夜”
信纸的右下角,没有日期,但那些晕开的、早已干涸的泪渍旁,墨水滴落形成的模糊印记,隐约能看出是昨天的日期。
池小橙拿着信纸的手,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冰冷的月光仿佛带着重量,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信上的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她的视网膜上,烙进她的心里。
抹去……记忆?
全部魔力……献祭?
无眠之夜……是昨夜?就在他烧了契约,给她地图和金币,用最冷漠的语气让她“滚回你的世界”之后?
在他看似决绝地推开她之后,他一个人,在这间冰冷的、未完工的书房里,写下了这封……诀别信?
“若她选择离开……请抹去与我相关的记忆。”
“费用:我的全部魔力。”
“划算至极。”
……
原来,他所谓的“放手”,并不是厌倦,不是放弃,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以自我毁灭为终点的告别式!
他早就替她想好了“干净”的退路,甚至不惜用自己存在的根基来支付代价!
他怕她记得他会痛苦?还是怕……记得那些他带来的伤害?
难怪他今天的状态如此奇怪,头发颜色深得像墨。
难怪他会在巷口忍不住笑出声,那笑声里,是不是充满了对自己命运的嘲讽和对她即将获得“自由”的……一种扭曲的祝愿?
池小橙猛地从地上站起来,信纸在她手中被捏得皱成一团。
冰冷的愤怒再次席卷了她,但这一次,愤怒的对象不再是哈尔的跟踪和控制,而是他那该死的、深入骨髓的自我牺牲倾向和沉默!
他凭什么?
凭什么擅自决定什么是对她最好的?
凭什么认为抹去记忆就是仁慈?
凭什么一次又一次,用这种最极端的方式,把她推离他的世界,却从不问一句她愿不愿意!
那些共同经历的记忆,那些痛苦、挣扎、温暖、甚至是他那该死的病娇行为,早已成为她生命的一部分,是她之所以是现在的“池小橙”的根基!
他怎么能……怎么能如此轻易地就想把它们一笔勾销?
她冲出书房,冰冷的夜风刮在脸上,却无法冷却她心中翻涌的炽热情绪。
她要去找他!现在!立刻!
她要把这封信摔在他脸上,问问他,这到底算什么!
然而,当她冲到城堡主楼那扇沉重的大门前时,脚步却不由自主地顿住了。
厨房方向传来孩子们隐约的嬉笑声,马鲁克正在招呼大家吃饭。
一片属于“生活”的、微弱却真实的暖意,从那边传来。
而门内,是一片死寂。
哈尔就在里面,带着他那墨色的头发和打算献祭全部魔力的决绝计划。
池小橙靠在冰冷的门板上,剧烈的心跳缓缓平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带着刺痛的了然。
她忽然明白了,在集市上感受到的那种“自由眩晕症”,不仅仅是因为离开了哈尔,更是因为……她内心深处,从未真正想过要离开。
所谓的自由,如果是以哈尔的彻底消失和记忆的空白为代价,那对她而言,将是一片更加荒芜、更加令人恐慌的废墟。
她慢慢松开了紧握的信纸,将它小心翼翼地抚平,折好,塞进了自己衣服的内衬口袋里。
这封信,现在还不能让他知道。
她需要时间,需要冷静,需要想清楚,该如何面对这个宁愿自我毁灭也要给她“纯粹自由”的、固执又该死的男人。
而明天……明天,那些孩子们,会怎么看待她这个突然出现,又可能随时会“离开”的“池姐姐”呢?
(第五卷第27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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