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每日在固定的时辰——比如午时,由这座母钟敲响宏亮的钟声!这钟声,便是开封的标准时间!”
“京城各衙门、军营、市场,乃至百姓,都以这钟声为准,校对自家的计时工具!”
“而对于外地,”陆明目光炯炯,“我们可以通过训练有素的信使系统,在固定的路线上,携带精密的便携钟表(虽然还不存在,但可以先用水钟、沙漏代替),定期前往各主要州府,传递标准时间!各州府再建立自己的‘子钟楼’,以京城时间为准,向辖区内的城镇报时!如此层层传递,虽不能完全同步,但足以将时间误差控制在可接受的范围内!”
他还恶趣味地想到了未来可以搞个“授时服务中心”,专门卖校对过的时间服务给商船,当然这是后话了。
钦天监的官员们被陆明这天马行空却又环环相扣的设想惊呆了。建立全国性的报时网络?这手笔,堪比修筑长城了!
老监正沉吟良久,浑浊的眼睛里渐渐放出光来。他一生与时间打交道,深知时间混乱之苦,若真能实现统一,无疑是名垂青史的功业!
“陆相……此策,虽前所未有,然……细思之下,确为强国便民之良法!老朽……愿率钦天监上下,全力配合陆相,推行此‘标准时间’!”
有了钦天监的专业支持,事情就好办多了。
陆明立刻起草奏章,向柴荣详细阐述了统一标准时间的必要性与实施方案。柴荣虽然对其中一些技术细节不甚了了,但他敏锐地抓住了核心——统一时间,能极大提升帝国的行政、军事和经济效率!这对于一个志在开创盛世的帝王而言,具有无法抗拒的吸引力。他当即下旨,命陆明总揽,钦天监、工部协同,着手制定《标准时制》,并筹建京城钟楼。
诏令一出,又是议论纷纷。
民间大多觉得新奇,“以后全大周都听一个钟点吃饭睡觉?”
商人们则看到了商机,精准的时间对航运、交易太重要了!
一些保守派官员则再次跳出来,说什么“扰乱天时”、“劳民伤财”。
甚至有人编段子嘲讽:“陆相管天管地,现在连时辰都要管了!下一步是不是要管咱们什么时候打喷嚏?”
陆明对此一概不理,埋头推进。
钦天监开始了紧张的测量和计算,以确定最精确的开封地方时作为标准。
工部和将作监则忙着设计建造宏伟的钟楼,以及尝试制造更精密的大型报时钟。
格物学院动力所和精密机械所更是被加了担子,全力攻关小型化、精准化的机械钟表技术。
在筹建钟楼,勘测地基的过程中,工部的匠人们偶尔会挖到一些奇特的、沉重的、颜色暗沉的石头样本,它们与常见的建筑石料颇为不同。负责的官员觉得这些石头质地奇异,便习惯性地将样本收集起来,送到了将作监的材料库房归档,并未过多在意。
谁也没有想到,这些看似不起眼的“顽石”,将会在不久之后,引发另一场关乎帝国工业命脉的巨大变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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