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屋檐砸在青石板上,溅起的水花打湿了杨阳的鞋尖。
他贴在潮湿的院墙上,耳尖被冷风吹得发疼,却将窗内的对话筛得愈发清晰——
"老周,那小子的灵草确实能催熟镇灵玉。"任明的声音混着酒气,"等我拿到玉,先去黑市换五十块中品灵石,再找几个劫修做掉他,神不知鬼不觉。"
"可你亲叔的事..."周姓修士的声音突然压低,"当年他拿镇灵玉给你筑基,你转头就把人推下断魂崖——"
"嘘!"任明的影子在窗纸上晃了晃,"那老东西不肯把家传玉简给我,留着也是祸害。"他的声音陡然阴狠,"杨阳要是敢多嘴,就是第二个。"
杨阳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三个月前在药庐外,他曾见过任明的亲叔浑身是血地爬来找药,当时任明正蹲在旁边用刀尖挑着灵石笑:"叔啊,你这伤要筑基丹才治得好,可我哪有那闲钱?"后来老人咽气时,杨阳偷偷收了他手里攥着的半块碎玉——此刻他突然想起今日在沈曼玉那儿看到的另半块,缺口严丝合缝。
系统面板在眼前跳动,《点穴手》的熟练度闪着刺目的金光。
杨阳摸了摸腰间的火焰符,雨幕里突然传来脚步声——周姓修士要走了。
他迅速退到巷口拐角,潮湿的青石板在脚下打滑。
周姓修士刚转过墙角,后颈便被一只铁钳般的手扣住。
杨阳的拇指精准点在对方"风府穴"上,系统提示音在耳畔炸响:【点穴手(入门)熟练度+10,当前熟练度:99/100】
"你...你是谁?"周姓修士的声音发颤,想拔剑却发现四肢已不听使唤。
杨阳扯下他的蒙面布,露出张满是麻子的脸——正是前日在赌坊见过的"周麻子"。
"任明要灭口的人,是我。"杨阳的声音像浸在冰水里,"你帮他杀人,就该想到今天。"他抽出周麻子腰间的短刀,刀刃划过对方喉管时,系统弹出新提示:【检测到一阶修士周麻子(练气三层)死亡,获得经验值100,可分配属性点1】
血花溅在青石板上,很快被雨水冲成淡红。
杨阳拖起尸体塞进巷尾的废井,摸出周麻子的储物袋:两枚中品灵石,半瓶回气丹,还有张泛黄的地契——最底下压着块带血的玉佩,刻着"任"字。
他将玉佩塞进自己怀里,抬头时雨势渐小,云层里漏下半枚残月。
杨阳对着水面照了照,发现自己的眼睛亮得惊人,像蛰伏三年的夜枭终于睁开了眼。
任明的院门"吱呀"一声开了。
杨阳裹紧斗篷,提着竹篓站在门口,雨声里混着他刻意放大的咳嗽:"任道友,白天是我冲撞了。"他指了指竹篓里的灵草,"这筐回春草送你赔罪。"
任明扒着门缝露出半张脸,酒气喷在杨阳脸上:"你腰伤好了?"他的目光扫过竹篓,突然笑了,"算你识相。"门刚开条缝,杨阳的右手便如毒蛇般探入,点在任明"缺盆穴"上——这是他昨夜用系统面板反复推演的位置,能让练气四层修士瞬间失去行动力。
"你...你敢!"任明的瞳孔剧烈收缩,踉跄着撞翻了案上的烛台。
杨阳抽出他腰间的短刀,刀鞘上的血渍还带着温度——正是亲叔的血。
他反手捅进任明心口,系统提示不断闪烁:【击杀练气四层修士任明,获得经验值200,可分配属性点2】
"为什么...你才练气三层..."任明的手指抠住杨阳的手腕,力气却越来越小。
杨阳抽出刀,又补了三刀,直到对方彻底没了声息。
他扯下任明的外袍裹住尸体,将短刀塞进对方手里伪造搏斗痕迹,最后把周麻子的玉佩丢在血泊里——这是任明杀害亲叔的铁证,等巡城卫来,只会当是劫修黑吃黑。
血腥味在屋内弥漫,杨阳却觉得从未如此轻松。
他用任明的帕子擦干净刀,转身时瞥见案头的账本,最上面一页写着"沈曼玉 欠灵石五百"。
他勾了勾嘴角,将账本塞进储物袋。
回到家时,柳如烟正守在灶前热粥。
她见杨阳浑身湿透,慌忙拿干布给他擦头发:"我就说雨夜不安全,你偏要..."
"没事。"杨阳握住她冰凉的手,放在自己心口。
那里还残留着任明最后一丝体温,"我这不是回来了?"
柳如烟舀了碗粥递给他,眼睛弯成月牙:"刚才李大哥来敲门,说最近坊市有劫修,要轮流守夜。
我跟他说你会护着我,他欲言又止的..."她突然压低声音,"不过我觉得劫修也挺好,听说他们专杀欺负凡人的修士,像任明那种恶人就该..."
杨阳的筷子"啪"地掉在桌上。
他低头捡筷子,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眼底的暗涌:"傻丫头,劫修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可他们杀的都是坏人呀。"柳如烟舀起一勺粥吹了吹,"就像...就像大侠除暴安良。"
杨阳接过粥,热意从掌心漫到心口。
他望着柳如烟发亮的眼睛,突然想起任明咽气前的眼神——同样是求生的光,却一个如星辰,一个如阴火。
他喉咙发紧,将柳如烟搂进怀里:"以后我来当你的大侠。"
敲门声就在这时响起。
杨阳的后背瞬间绷紧,却听见李懂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杨兄弟,睡了么?"
柳如烟去开门,李懂端着个陶壶进来,壶里飘着茉莉茶香:"给弟妹带了点新茶。"他的目光扫过杨阳滴水的外袍,喉结动了动,"刚巡完坊市,任明那屋血腥味重得很...杨兄弟,要是有什么难处..."他突然握住杨阳的手腕,"我家那口子和娃,就托付给你了。"
杨阳的心跳漏了一拍。
李懂的手冰凉,像浸过井水,可眼神却烫得惊人——他分明是知道了什么。
"李大哥说的哪的话。"杨阳笑着抽回手,"坊市最近是不太平,听说潘阳湖那边在招开荒修士..."
李懂的瞳孔微微收缩,茶水在杯中荡起涟漪。
窗外的雨还在下,打在院角的回春草上,叶片上的水珠折射着月光,像极了储物袋里那半块镇灵玉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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