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阳在桌前坐下时,柳如烟已经给他盛了碗灵米粥,青瓷碗沿还沾着米粒,是她端碗时手不稳蹭上的。
沈曼玉夹了块灵菇饼丢进他碗里,油星子溅在他青布袖口,倒比平日更像寻常人家的烟火气。
“今日在黑市可瞧见什么稀罕物?”沈曼玉咬着饼,眼睛亮晶晶的,“我前日听徐掌柜说,有人卖二阶火蟾内丹,你没淘换着?”
杨阳的筷子在碗里搅了搅,米香裹着灵菇的鲜气漫上来。
他余光瞥见柳如烟正用帕子擦他袖口的油点,指节因常年洗衣泛着青白,却格外仔细地沿着纹路擦——像在侍弄他最金贵的灵植。
“没顾上看丹。”他声音发闷,“买了袋灵米,顺道收了本残篇。”
“残篇?”柳如烟的手顿住,“可是修炼用的?”
“《龙吟术》。”杨阳把碗推远些,米汁在碗壁晃出小圈,“说是能震碎神识,可我试了三次……”他没说完,喉结动了动。
沈曼玉突然笑出声:“杨小友这是急了?我当年练《惊鸿步》时,摔断过三根肋骨,不也成了?”她伸手戳了戳柳如烟的胳膊,“你说是不是?你家杨郎呀,就是把什么都往心里压。”
柳如烟的耳尖又红了,慌忙去捂她的嘴。
杨阳看着两人闹作一团,忽然觉得喉咙发紧。
他想起昨日在灵植棚,柳如烟蹲在朱果苗前,指尖沾着泥,仰头问他“这果子甜不甜”时的模样——那时他只想着灵植生长周期,却忘了她不过是想给他做碗甜汤。
饭后他回屋时,夕阳正透过窗纸渗进来,把《龙吟术》玉简染成蜜色。
他盘腿坐定,神识小心翼翼探进去,却又被乱麻似的口诀弹出来,太阳穴突突跳着疼。
第三次尝试时,指尖几乎要把玉简捏碎,忽然听见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杨郎?”柳如烟的声音裹着桂花酿的甜,“我煮了莲子羹,要喝么?”
他猛地把玉简塞进枕头下,抬头时已堆起笑:“好。”
莲子羹是温的,碗底沉着两颗去了芯的莲子。
杨阳喝到第三口时,听见柳如烟在院里和沈曼玉说话,声音轻得像飘在风里:“他总说人比灵植金贵,可我瞧着,他比灵植还金贵……”
夜色渐深时,杨阳在蒲团上打坐。
窗外的竹影扫过他眉间,他忽然屏住呼吸——院外三亩地外的野菊丛里,传来极轻的草叶折裂声。
是踩断的。
他的手指在袖中蜷起。
这半月来他在黑市替人看灵植,早察觉有双眼睛跟着——今日袖中那枚追踪符的茶叶,分明是从某个女修的香囊里掉出来的。
他没动,神识却如蛛丝般漫开。
院角的老槐树下,两簇草叶歪向同一个方向;东边篱笆根,新翻的土粒上沾着半枚泥印,是三阶青鳞兽皮靴的纹路。
劫修。
杨阳的心跳得极慢。
他摸出怀里的阵盘,指尖在刻纹上快速划过——烈火阵,引火符,还有三张定身符,全埋在院门口的青石板下。
做完这些,他又取出传讯符,用灵识烙下一行字:“夜有客,留三分力。”
子时三刻,风声突然一滞。
杨阳睁开眼时,正看见四道黑影翻上院墙。
为首那人腰间挂着带血的短刀,刀鞘上刻着“猎”字——和他在黑市见过的劫修标记一模一样。
“动手!”
喝声未落,院门口的青石板突然迸出赤红火苗。
两个黑影被烧得惨叫,身上的夜行衣瞬间成了火团,跌进院里时带翻了柳如烟的菜坛,腌灵菜的酸气混着焦糊味刺得人睁不开眼。
杨阳已经冲了出去。
他的指尖泛着青,那是灵植术催发到极致的征兆——院角的紫藤突然活了,藤蔓如钢鞭抽向剩下两人的腿弯。
左边那人挥刀去砍,刀刃却陷进藤里拔不出来;右边那人刚要掐诀,杨阳的点穴手已戳中他的肩井穴,骨节错位的脆响混着闷哼,在夜里格外清晰。
最后一个是女修。
她缩在墙角,脸上的黑巾被火烧了半块,露出下巴上的朱砂痣——和今日跟踪他的女修一模一样。
“饶……饶命!”她跪下来,膝盖压在烧得焦黑的碎瓦上,“我、我愿效忠!只要您留我一命……”
杨阳站在她面前,看着她发颤的指尖悄悄摸向腰间的淬毒短刃。
他没动,只是垂眼盯着她额角的冷汗——那汗珠子落进焦土里,很快被热气蒸成白汽,像极了黑市上那些濒死灵植的最后喘息。
“起来。”他的声音很轻,“先把火灭了。”
女修抬头时,眼里闪过一丝狂喜。
可她没注意到,杨阳的脚尖正慢慢碾过脚边的青石板——那里埋着最后一张爆裂符,引信已经被他用灵识点燃。
女修的指尖刚触到淬毒短刃的刀柄,杨阳的脚尖已碾碎了青石板下的引信。
爆裂符的气浪裹着碎石炸起时,她正扬起短刃刺向杨阳心口。
那抹寒芒才晃了半寸,便被飞溅的石屑撞偏三寸,擦着杨阳左肋划开道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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