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上的粥香漫进堂屋时,杨阳扯了扯衣角。
柳如烟正将最后一碟腌菜摆上木桌,青瓷盘底与桌面相碰,发出细碎的脆响。
"昨儿铁哥拉我去天上人间。"他喉结滚动,声音比粥汽还轻,"说是...说是要给我寻个通房丫头。"
柳如烟的手顿在半空。
腌菜碟沿沾着的一滴酱汁晃了晃,终究坠在桌布上,洇出个深绿的圆斑。
她垂眼盯着那点污渍,指节捏得泛白:"你应了?"
"我掀了茶盏就往外跑。"杨阳往前半步,袖口蹭到她发梢,"那地方香粉味熏得人脑仁疼,我满脑子都是你昨夜坐在门槛上的样子——帕子都绣歪了。"
柳如烟突然抬头。
她眼尾泛红,像被晨露浸过的桃花瓣:"我昨夜数了十九次更鼓。"
"十九次?"杨阳愣住。
"第一次更鼓响,我给你温了粥。"她指尖轻轻碰了碰他手背,"第二次,我把你破了洞的道袍补好。
第三次...我数到第十九次时,听见你跑过青石板的脚步声。"
杨阳喉头发热。
他握住她的手,掌心还留着系统面板的冷意,"以后再有人拉我去那地方,我先把他的茶盏全掀了。"
柳如烟突然笑了。
她抽回手,转身盛粥,声音里裹着水汽:"粥要凉了。"
杨阳盯着她泛红的耳尖,见她盛粥时故意多舀了半勺,碗沿堆得像座小山。
系统面板在他意识里闪了闪,【家庭和谐度:22】的提示让他眼眶发酸——比成婚前还高了两分。
收拾行装时,柳如烟将杨阳的青竹剑擦了三遍。
剑鞘上的铜环被擦得发亮,映出她弯起的眼尾:"碧桂湖湿气重,剑穗得换麻线的。"她从针线笸箩里摸出团深青色线团,"我昨夜赶工的,防着露水浸。"
沈曼玉的声音在院外响起:"杨兄弟,日头过竿了!"
杨阳背起竹箱,见柳如烟正往他怀里塞个粗布包。
打开一看,是六个灵米糕,用荷叶裹得严严实实:"曼玉姐说那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你胃不好..."她耳尖又红了,"饿了就吃。"
三人顺着青石板路往城门走。
沈曼玉走在前头,腰间的铜铃随步摇晃,"我上月在市集听个老渔翁说,碧桂湖底有株百年金鲤草。"她侧头挤了挤眼,"等咱们完成任务,说不定能挖着当外快。"
杨阳注意到她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那是她紧张时的惯常动作。
柳如烟走在他身侧,偶尔低头替他理理被风吹乱的发梢,手却悄悄勾住他的小拇指。
出了城门,晨雾沾湿鞋尖。
杨阳望着远处连绵的青山,忽然听见柳如烟轻声道:"我昨日去求了平安符。"她从衣襟里掏出个红布包,"在城隍庙求的,说能避邪。"
"傻丫头。"杨阳捏了捏她的手,掌心触到布包上歪歪扭扭的针脚——和昨夜那方帕子的针脚一模一样。
碧桂湖的管事站在竹楼前,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见三人走近,喉结滚动两下:"你们...先去东边屋歇着。"声音发紧,像被人掐住了脖子。
"张管事?"沈曼玉皱起眉,"不是说这月驻守只需捕些二阶灵兽?"
"捕兽?"管事突然笑了,笑得眼角泛泪,"上批驻守的四个,前天被捞起来时...浑身血洞,像是被什么活物啃的。"他猛地捂住嘴,转身往竹楼里跑,竹门"砰"地撞上。
"东面小队?"沈曼玉的脸刷地白了,"三个月前我还见过王道友,他说碧桂湖最是太平..."
"他们死在夜巡时。"
红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裹着件洗得发白的青衫,手里攥着盏防风灯,灯芯在风里忽明忽暗:"我值夜时听见惨叫,赶过去只看见...湖水红了一片。"她指尖发抖,灯油滴在青石板上,"上头压着消息,说他们是失足落湖。
可王道友的储物袋,我在芦苇荡里捡到的——袋口有爪印,三指宽,比二阶灵豹的爪还利。"
沈曼玉的手指掐进掌心,指节泛白。
柳如烟悄悄往杨阳身后缩了缩,他能感觉到她后背微微发颤。
"所以上头派咱们来?"杨阳摸向腰间的储物袋,触到那道金光符的纹路——这是他用三个月攒的灵石请徐掌柜画的,"说是捕兽,实则是探路。"
红姐突然压低声音:"今夜子时,你们千万...千万不要分开。"她转身往湖边走,防风灯的光被芦苇割得支离破碎,"我得去换班了。"
夜风卷着湖水的腥气扑来。
杨阳望着湖面泛起的涟漪,恍惚看见水下有黑影闪过——像极了某种巨兽的脊背。
柳如烟的手悄悄攥住他的衣袖,他低头,见她正把平安符往他手里塞:"你戴着。"
"好。"他将符纸贴在心口,触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竹楼里传来沈曼玉收拾行李的动静,瓷器碰撞的脆响在夜里格外清晰。
柳如烟踮脚替他理了理衣领,发梢扫过他下巴:"我...我去给你烧热水。"
杨阳望着她的背影,忽然想起系统面板里刚刷新的提示:【家庭和谐度:28】。
他摸了摸怀里的平安符,又看了眼储物袋里的金光符——今夜,总得有人替她把所有危险挡在门外。
湖水拍岸的声响里,他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像在应和某种即将破土的暗涌。
喜欢这婚一拜,金手指到帐了!请大家收藏:(m.2yq.org)这婚一拜,金手指到帐了!爱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