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阳掀开门帘时,藕汤的甜香裹着暖意扑面而来。
柳如烟正从陶瓮里舀汤,青瓷碗沿腾起的热气模糊了她眼角的笑纹,见他进来,手腕微转将汤碗推到他惯坐的位置:"趁热喝,加了赤焰参,你今日在坊市耗了灵气。"
沈曼玉在烛火下翻着账本,墨笔在纸页上顿住,抬眼时鬓角的珍珠簪子晃了晃:"今日收了三家佃户的灵米,陈伯说后山的灵竹抽了新枝,我让他多施两份木属性肥料。"她指节抵着下巴,目光扫过杨阳腰间的乌木剑,"黄敏的通行令...可看出什么?"
林婉清缩在雕花圈椅里,膝头搭着件半绣完的云纹道袍。
听见"黄敏"二字,指尖的绣针猛地扎进掌心,吃痛轻呼,见杨阳望过来,耳尖瞬间红透,慌忙把渗血的指腹藏进袖中。
杨阳接过柳如烟递来的汤碗,却没急着喝。
他望着三人:沈曼玉的账本边角卷着旧痕,是她总在睡前翻查;柳如烟发间的银步摇有些松动,定是白天替他整理储物袋时蹭的;林婉清绣的道袍针脚忽密忽疏,最后几针明显慌乱——这是他的家,是他在这吃人的修真界里最柔软的铠甲,可铠甲再厚,也得先学会披甲的章法。
"明日起,每三日酉时,全家在正厅议事。"他放下汤碗,瓷底与木桌相碰发出轻响,"曼玉管外务,收租、采买、与各坊市打交道;如烟管内务,灵田、膳食、器物调度;婉清...你阵道精进最快,以后家族护山大阵的维护归你。"
柳如烟的汤勺"当啷"掉进瓮里。
她睁圆眼睛:"阳哥哥是嫌我管不好?"
"不是嫌。"杨阳握住她沾着藕香的手,"是现在不一样了。
上月咱们收了散修张叔的田契,前日又接了徐掌柜的丹方委托,等青冥草到手...黄家不会善罢甘休。"他看向沈曼玉,"你前日说黄家在坊市收了三车玄铁,曼玉,明日让李懂去查查,是不是给筑基修士铸剑用的。"
沈曼玉的墨笔在账本上晕开个墨点。
她忽然伸手按住杨阳手背,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我明白。
前日王婶说看见黄家的人在打听咱们灵田的位置,我已经让陈伯在田边布了迷踪阵。"
林婉清忽然站起,绣绷"啪"地掉在地上。
她跪下去捡,发顶的玉兰花簪子擦过杨阳裤脚:"护山大阵...我能行的。
今日在坊市,我看了林道友布的聚灵阵,记了十七处节点,晚上就画给你看。"她仰起脸,眼尾还沾着刚才扎破的血珠,"真的,我能行。"
烛火"噼啪"爆了个灯花。
杨阳望着三双眼睛——沈曼玉的冷静里藏着锐光,柳如烟的慌乱下是不服输的倔强,林婉清的忐忑中跃动着滚烫的雀跃。
他忽然想起初遇柳如烟时,她蹲在破庙前煮野菜粥,粥里飘着半片烂菜叶;想起沈曼玉被族人赶出来时,怀里还抱着半本残缺的《田亩经》;想起林婉清被阵师追杀时,缩在他储物袋里发抖,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如今他们有了院子,有了灵田,有了能撑场面的道袍,可修真界的风不会因为这些就变温柔。
杨阳喉头有些发紧,伸手揉了揉柳如烟发顶:"傻丫头,我是怕你太辛苦。"又摸了摸林婉清的绣绷,"今晚我陪你画阵图。"最后转向沈曼玉,"墨点擦了吧,明日我让徐掌柜捎瓶去渍灵露。"
氛围忽然软下来。
柳如烟抽抽鼻子,重新舀了碗汤塞进他手里;沈曼玉低头擦账本,耳尖却红了;林婉清抱着绣绷坐回原位,手指悄悄勾住杨阳的衣摆。
夜渐深时,三人挤在那张用三块木板拼成的大床上。
林婉清缩在最里侧,背对着杨阳,发尾扫过他下巴,像只受了惊的小兽。
柳如烟在中间,熟门熟路地蜷进他怀里,鼻尖蹭着他锁骨:"今日在坊市,黄承安拽徐姑娘那下,我手都握成拳了,要不是你按住...傻。"杨阳捏了捏她后颈,"现在不是能硬拼的时候。"
沈曼玉躺在外侧,指尖轻轻划过他眉骨:"你今日说黄家这出戏刚开场,到底打算怎么做?"
杨阳望着帐顶晃动的烛影,想起徐倩倩说的"青冥草在黄家密室",想起黄敏通行令上刻着的"戊时三刻"。
他吻了吻柳如烟发顶,又握住沈曼玉的手:"先让他们以为我要找青冥草,等他们把注意力都放在密室...阳哥哥?"林婉清突然翻身,温软的身子贴上他后背,声音闷在他肩头,"我害怕。"
他反手搂住她,能感觉到她心跳如擂鼓。
柳如烟从另一侧凑过来,指尖戳了戳林婉清的额头:"怕什么?
有阳哥哥在呢。"沈曼玉也侧过身,三人像团暖玉似的裹住他。
杨阳闭了闭眼,喉间溢出低笑:"怕什么?
天塌下来,我给你们扛着。"
窗外的更鼓声刚敲过三更,急促的拍门声便炸响在耳侧。
柳如烟"呀"地一声坐起,撞得帐钩叮当响;沈曼玉已经摸出袖中的短刃,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林婉清缩进杨阳怀里,指尖掐进他手臂,疼得他倒抽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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