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晓和陆知行总来“探班”。陆知行举着他哥的旧相机,镜头对着他们,“咔嚓咔嚓”拍个不停:“这叫‘小组作业纪实摄影’,能当故事集的封面!你看这张,江翊低头记笔记,林溪抬头看他,阳光刚好落在两人中间,像电影画面!”苏晓晓则捧着笔记本,假装做记录,笔尖却在纸上画小人:“请问林溪同学,和江翊一组是不是比和我一组有趣?老实交代,你们偷偷聊了多少句‘题外话’?比如‘你的画本真好看’‘你的笔记真整齐’之类的。”
林溪每次都红着脸否认,把画本往身后藏。江翊却会配合地说:“聊了三句关于老槐树的,两句关于香樟树的,还有一句……是问她画的小人要不要加个草莓发卡,显得更活泼。”他说这话时,目光落在林溪的马尾辫上——她今天别了个草莓发卡,是苏晓晓硬塞给她的。
故事集的初稿渐渐成型。江翊写的文字像温水,平淡却有温度,把周老师说的麻袋片、老钢琴都写得活灵活现,连标点符号都透着温柔;林溪画的插画像糖霜,给文字添了层甜味,灰砖教学楼的窗台上画着多肉植物,是她自己养的那种;土操场的角落里藏着只三花猫,戴着粉色的项圈——和江翊笔记里的那只呼应,连尾巴翘起的弧度都一样。
交作业前一天,两人在图书馆核对细节。图书馆的老风扇慢悠悠地转着,吹起地上的灰尘,在阳光里跳舞。夕阳透过木格窗,在书页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金粉。江翊突然指着某页的空白处:“这里少了个标题,需要个能概括校园变迁的,又能联系咱们俩的……我想了几个,‘时光里的校园’‘变迁中的我们’,都觉得差点意思。”
林溪的笔尖在纸上画着圈,圈越画越大,突然有了灵感:“叫‘画里画外的同一条路’怎么样?您看,”她指着插画里的小路,“以前是土路,下雨会踩出脚印;现在是水泥路,能照出影子。但路边的香樟树一直都在,从幼苗长成大树,就像咱们俩,一个写一个画,走的是同一条路,看的是同一片风景。”
江翊的眼睛亮起来,像落了星星,瞳孔里映着书页上的光斑:“很好,比我想的那些都贴切。”他拿起笔,在标题旁画了两条平行线,线条很轻,几乎看不见,然后慢慢向中间靠拢,最后交叠在一起,形成个小小的箭头,指向书页深处,“就像这样,从两个点,走到同一条线,再也分不开。”
图书馆的老挂钟突然敲响,“当——当——”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里回荡,像在为他们鼓掌。林溪合上书,发现封面的空白处,江翊不知何时画了两只手,左手拿着钢笔,笔尖滴着墨水,右手拿着画笔,笔尖沾着颜料,共同托着那本故事集,指尖在书脊处碰在一起,像在握手,又像在传递什么秘密。
“明天交作业时,王老师会不会说什么?”林溪突然有点紧张,像怕被拆穿秘密的孩子,手心都出汗了,“她那么聪明,肯定能看出画里的猫腻。”
“说什么都没关系,”江翊把书放进她的帆布包,动作轻得像在放件易碎品,包带被他调整了下,免得勒着她的肩膀,“这是咱们一起完成的故事集,里面有周老师的红绳,老钢琴的琴键,香樟树的影子,还有……藏不住的心意,像香樟树的味道,越藏越浓,风一吹,满校园都知道。”
走出图书馆时,夜色已经漫上来,几颗星星在天上眨眼睛,像被人洒了把碎钻。林溪的帆布包里装着那本故事集,沉甸甸的,像装着整个夏天的温柔。她突然想起周老师的话,原来最好的小组作业,不只是采访和插画的结合,是两个藏着心意的人,借着合作的名义,把靠近的每一步,都写成了故事里的细节,画成了时光里的风景——比如他记得她画过的树,她记得他笔记里的猫,比如交叠的影子,碰在一起的指尖,还有标题旁那两条慢慢靠拢的线。
第二天交作业时,王老师翻开故事集,指尖在封面上轻轻摩挲着那两只交叠的手,突然抬头问:“这画比文字更会说话,告诉老师,这两条线从分开到交叠,用了多久?”
林溪和江翊对视一眼,同时笑了。林溪的草莓发卡在阳光下闪了闪,江翊耳尖的红又深了些。窗外的香樟树沙沙作响,像在替他们回答:从抽签分组的那一刻起,从第一个采访问题开始,从画本与笔记本的第一次呼应,就注定会走到同一条线,像校园里的路,无论翻新多少次,总会通向同一个方向——藏在时光里的,彼此在意的地方。
王老师看着他们的笑脸,突然在故事集的扉页上画了个小小的太阳,然后合上本子:“这作业,给满分。不只是因为故事好,画得好,是因为……你们让我想起了年轻时的自己,(接第35章)
故事集被王老师当作范本在班会上展示时,林溪盯着投影幕布上的封面,指尖不自觉绞着校服衣角。江翊画的两只手在白光里格外清晰,钢笔与画笔的影子交叠处,像落了片香樟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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