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拟考成绩公布后的第三天，高二（3）班的复习节奏稍微缓了点，却又多了份对“分班推荐”的期待与忐忑。林溪拿着刚发下来的英语卷子，指尖划过“112分”的分数，心里却没什么喜悦——离妈妈期待的“120分以上”还差8分，更别说实验班推荐需要的“各科平均分115+”了。
早读课刚结束，她就揣着卷子往心理辅导室走。张老师上周跟她说，要是有解不开的烦恼，随时可以来找她。走廊里的风有点凉，吹得她鼻尖发红，手里的卷子被攥得发皱，心里像压着块石头，连呼吸都觉得沉。
辅导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轻轻的钢琴曲。林溪推开门，看到张老师正坐在窗边整理资料，阳光落在她的毛衣上，暖融融的。“张老师，我……”她刚开口，声音就有点发紧，把卷子递过去时，指尖还在微微发抖。
张老师接过卷子，仔细看了看，又抬头看向林溪发红的眼眶，没有急着说分数，而是拉着她坐在沙发上，给她倒了杯温水：“先喝点水，慢慢说，是不是觉得没达到预期？”
这句话像戳中了林溪心里的软处，她咬着唇点了点头，眼泪突然就忍不住了——不是因为分数低，而是因为想起妈妈昨晚的眼神，想起自己每天熬夜背单词、练听力，却还是差了一截，更怕自己达不到实验班的标准，让所有人都失望。
“我已经很努力了，”林溪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掉在水杯壁上，晕开小小的水渍，“每天背50个单词，练两篇听力，连课间都在做阅读，可还是考不好……我是不是太笨了？是不是根本就进不了实验班？”
张老师轻轻拍着她的背，语气很软：“傻孩子，分数不代表一切，你这段时间的进步，老师都看在眼里。之前你连做阅读都会慌，现在能稳定在28分以上，这就是进步啊。再说，实验班不是唯一的路，就算没进去，你认真努力的样子，也已经很优秀了。”
“可是妈妈会失望的，”林溪擦了擦眼泪，却越擦越多，“她昨天跟我说，‘再努努力，就能进实验班了’，我怕我让她失望……还有班里的同学，他们总说‘林溪肯定能进实验班’，要是我没进去，他们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
“你还是在为别人的期待难过，对不对？”张老师拿出纸巾递给她，“还记得我们说的‘责任圈’吗？妈妈的期待是她的想法，同学的看法是他们的事，你已经尽了自己的力，就不用再责怪自己了。再说，真正爱你的人，不会因为一次没达到目标就否定你，他们更在意你是不是开心。”
林溪靠在沙发上，眼泪慢慢止住了，心里却还是闷闷的。她知道张老师说得对，可心里的失落像潮水一样，怎么都退不下去。张老师没再劝她，只是陪着她坐着，让她慢慢平复情绪，辅导室里只有轻轻的钢琴曲，温柔地裹着空气。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林溪赶紧擦干眼泪，想坐直身体，却听到江翊的声音：“张老师，您上次说的《青少年心理调节手册》，我可以借……”
话音未落，门被推开了。江翊拿着一个笔记本站在门口，看到沙发上的林溪，还有她泛红的眼眶和手里的纸巾，愣了一下，脚步停在原地，语气也放轻了：“抱歉，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我晚点再来。”
“没事，进来吧，”张老师笑着招手，“正好林溪也在，你们可以聊聊。”
江翊走进去，目光落在林溪手里的英语卷子上，又看了看她红红的眼睛，心里大概明白了——早上他在办公室帮老师整理卷子时，看到了林溪的英语分数，当时就觉得她可能会难过，没想到她会来辅导室哭。
“我借完书就走，不打扰你们，”江翊走到书架前，假装找书，却悄悄留意着林溪的动静——她正低头看着水杯，肩膀微微垮着，看起来还是没缓过来，让他心里有点疼。
张老师看了看他们，笑着说：“我去隔壁办公室拿点资料，你们先聊着，林溪，有什么话也可以跟江翊说说，他也是个很会倾听的孩子。”说完，她拿着文件夹走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辅导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钢琴曲还在轻轻响着，气氛有点安静。江翊找了本《青少年心理调节手册》，却没立刻走，而是走到林溪对面的沙发坐下，轻声问：“是因为英语分数吗？”
林溪点了点头，声音还有点哑：“差8分才到妈妈的要求，实验班的平均分也够不上，我是不是真的很没用？”
“别这么说，”江翊的语气很认真，不像平时那样话少，“你上次英语才考98分，这次已经112了，进步这么大，怎么会没用？再说，实验班的标准也不是唯一的，就算没进去，你也可以继续努力，下次还有机会。”
“可我怕妈妈失望，”林溪的眼眶又红了，“她为了我，每天都早起给我做早餐，还特意跟公司请假陪我去买辅导资料，我要是进不了实验班，怎么对得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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