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师会后的午后，实验中学的走廊里还飘着淡淡的粉笔灰味，江翊拎着刚从食堂买回来的红枣小米粥，脚步放得很轻——他怕走太快，粥洒出来，也怕打扰到教室里休息的同学。刚走到教室门口，就看到林溪的座位旁围着两个人，陆知行拉着椅子坐在她身边，两人凑在一起，盯着桌上的东西看，阳光落在他们身上，暖得像一幅画。
江翊的脚步顿了顿，没有立刻进去，而是靠在门框上，目光悄悄往里面飘。他看到林溪手里捏着素描笔，桌上摊着那张粉色的梦想卡，陆知行的视线落在卡片中间的身影上，手指还轻轻碰着什么，而林溪的脸颊泛红，嘴角带着点藏不住的笑意，连手里的笔都握得比平时轻了些。
“中间那个是我吗？”陆知行的声音不算大，却刚好飘进江翊的耳朵里。他看到林溪的笔顿了一下，在卡片上划了道小墨痕，然后急着解释，脸颊却越来越红，手指还下意识地攥紧了笔——那副慌乱又认真的样子，江翊太熟悉了，每次林溪提到陆知行，或者被陆知行调侃时，都是这个模样。
江翊挑了挑眉，心里了然，却没进去打扰，只是抱着粥，继续靠在门框上看着。他看到陆知行指着卡片中间身影脖子上的细线，语气软下来，说以为那是想着以后围围巾的样子；看到林溪急着辩解“随便画的”，却不敢抬头看陆知行的眼睛；看到陆知行看着她的样子，眼里满是笑意，没有再拆穿，只是转而聊起卡片上其他的细节，缓解她的紧张。
其实刚才林溪把梦想卡贴在梦想墙上时，江翊就看到了。他当时凑过去看，第一眼就注意到了中间身影脖子上那道细线，也看到了林溪画那道线时，眼底藏着的小期待——他知道林溪心里装着陆知行，知道她画那道线，不是随便画的，是想着陆知行说要给她织围巾的事，是把心里的心意，悄悄藏在了卡片的细节里。
只是那时候，林溪刚哭过，情绪还没完全平复，陆知行也在旁边，他没好意思点破，只是笑着夸她画得像，夸她记得老家梨树的疤痕。现在看到陆知行主动问起，看到林溪慌乱又欢喜的样子，他更不想进去了——有些话，有些心意，不用别人说破，让他们两个慢慢聊，慢慢藏在心里，反而更珍贵。
教室里的同学大多趴在桌上睡觉，偶尔有一两个醒着的，也在低头刷题，没人注意到门口的江翊，也没人打扰座位旁的两人。江翊靠在门框上，看着里面的场景，嘴角忍不住扬起淡淡的笑——从高三开学到现在，他看着陆知行默默帮林溪拎画具、补数学，看着林溪悄悄把陆知行的喜好记在速写本上，看着他们两个明明在意彼此，却都不好意思说出口，像两只小心翼翼的小兽，怕惊扰了心里的喜欢。
他想起上次模拟考，林溪的专业课掉了名次，躲在画室里哭，是陆知行第一时间找过去，递了纸巾，陪她坐了一下午；想起林溪画画到深夜，是陆知行每天在图书馆门口等她，陪她走回宿舍，路上跟她聊题目，让她别太紧张；想起林溪说想给奶奶画肖像画，是陆知行记着所有细节，帮她整理参考照片，帮她削好每一支素描笔。
这些细碎的小事，江翊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他知道，陆知行对林溪的在意，早就不是朋友那么简单；而林溪对陆知行的喜欢，也藏在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里，只是他们两个，都还没找到合适的时机，把心里的话讲出来。
“改好了，咱们现在把它贴回梦想墙上吧。”里面传来林溪的声音，带着点轻快。江翊看到陆知行接过卡片，从抽屉里拿出胶带，小心翼翼地粘在墙上，动作轻得像在对待什么宝贝；林溪站在他旁边，抬头看着，眼里满是期待，阳光落在她的发梢，镀上一层暖光。
江翊这才拎着粥，轻轻走进教室，故意把脚步放得重了些，笑着喊：“溪溪，知行，快过来吃粥！刚买的红枣小米粥，还热着呢，溪溪你刚才哭了那么久，喝点粥暖暖胃。”
他看到林溪和陆知行同时回头，林溪的脸颊还有点红，赶紧从梦想墙前走过来，接过粥：“谢谢你啊江翊，我刚好有点饿了。”陆知行也走了过来，帮林溪打开保温桶的盖子，动作自然又熟练。
江翊把粥分给他们，自己也找了个座位坐下，假装没看到刚才的场景，只是拿起桌上的梦想卡，故意指着中间的身影，笑着说：“溪溪，你这改完之后更像了！中间这个抱着速写本的，跟你一模一样，连你平时握本子的姿势都画出来了，太厉害了！”
林溪的脸颊又红了，低头喝着粥，小声说：“就是随便画画，没那么厉害。”她没敢看陆知行，怕看到他眼里的笑意，又会心跳加速。
陆知行看着林溪的样子，又看了看江翊，眼里闪过一丝了然——他知道江翊刚才肯定在门口，看到了他们的对话，只是江翊没点破，还故意转移话题，帮他们缓解尴尬。他对着江翊笑了笑，没说话，只是帮林溪把粥里的桂圆挑出来，放在她的勺子里：“多吃点桂圆，补气血，你最近画画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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