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夏末带着一丝清爽，实验室的空调温度调得刚好，江翊盯着屏幕上跳动的代码，指尖却有些发颤。手机揣在白大褂口袋里，每隔十分钟就震动一次，都是家里发来的消息——奶奶的心脏搭桥手术正在手术室进行，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了。
他早上五点就醒了，盯着天花板直到天亮，脑子里反复回放着出发来学校前，奶奶拉着他的手说“溪溪那孩子懂事，你们要好好联系”的模样。奶奶一直很喜欢林溪，总念叨着要亲眼看看她画的画，要尝尝南方的桂花糕，可这场突如其来的心脏病，打乱了所有计划。
“江哥，代码调试得差不多了，要不要先休息会儿？”同事拍了拍他的肩膀，见他脸色苍白，“你今天状态不对，是不是家里的事还没放心？”
江翊摇摇头，强打起精神：“没事，再等等。”话音刚落，手机就发出一阵急促的震动，是父亲的来电。他几乎是踉跄着跑出实验室，指尖划过接听键时，声音都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爸，怎么样了？”
电话那头传来父亲带着沙哑的哽咽，却难掩喜悦：“小翊，手术成功了！医生说很顺利，再观察几天就能转出ICU了！”
江翊僵在走廊的窗边，阳光透过玻璃落在他脸上，他却觉得眼睛有些发烫。悬了整整一夜的心，像是突然落回了原地，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先是浅浅的弧度，而后渐渐扩大，眼底的阴霾被一扫而空，只剩下劫后余生的释然与狂喜。
“真的……成功了？”他下意识地追问，像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真的！刚医生出来说的，各项指标都正常！”父亲的声音里满是激动，“你奶奶进ICU前还念叨你呢，说让你别担心，好好学习，等她好了，让你带溪溪回家吃饭。”
“好，好。”江翊连连应着，眼眶渐渐湿润，却笑得愈发灿烂。他抬手抹了把眼睛，指尖触到温热的湿润，才发现自己竟然哭了，可心里的喜悦却像潮水般涌来，挡都挡不住。
走廊里来往的同事看到他，都有些惊讶——平时沉稳寡言的江翊，此刻正靠在窗边，嘴角挂着明显的笑意，眼里闪着光，连眼角的泪痕都显得格外鲜活。
“江哥，没事吧？”有同事关切地问。
江翊转过头，笑着摇摇头：“没事，我奶奶手术成功了。”语气里的轻松与喜悦，是所有人都从未见过的。
挂了父亲的电话，江翊没有立刻回实验室，而是靠着栏杆，拨通了林溪的电话。他想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她，想让她也感受到这份喜悦。
电话很快被接通，林溪温柔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江翊？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是不是实验室不忙了？”
听到她的声音，江翊的笑意更深了，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轻快：“溪溪，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奶奶手术成功了！”
林溪的声音瞬间拔高，满是惊喜：“真的吗？太好了！太恭喜你了！”她能想象到江翊此刻的心情，语气里满是欣慰，“我就知道一定会顺利的，你之前还一直担心，现在可以放心了吧？”
“嗯，放心了。”江翊靠在栏杆上，看着远处湛蓝的天空，嘴角的笑意始终没有褪去，“刚才我爸打电话过来，说医生说手术很成功，过几天就能转出ICU了。我奶奶还念叨你呢，说等她好了，让我带你回家吃饭。”
林溪的脸颊微微发红，心里暖暖的：“好呀，等奶奶身体好利索了，我一定去看她，给她带南方的桂花糕，还有我画的画。”她顿了顿，轻声说，“江翊，你刚才笑了，对不对？”
江翊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脸颊：“你怎么知道？”
“我能听出来呀。”林溪笑着说，“你的声音里都带着笑意，以前从来没有过。真为你开心，江翊。”
她确实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喜悦，那是一种卸下重担后的释然，是发自内心的开心，透过听筒传递过来，感染着她的每一根神经。
江翊低头笑了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栏杆，心里满是温柔。他想起之前奶奶住院，他一直提心吊胆，林溪每天都会发来消息安慰他，让他别太担心，还说要帮他祈祷奶奶平安。这份牵挂，他一直记在心里。
“谢谢你，溪溪。”江翊轻声说，“之前我一直很焦虑，多亏了你每天安慰我。”
“跟我客气什么。”林溪说，“我们是朋友呀，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奶奶手术成功，我也很开心。”她顿了顿，补充道，“等奶奶转出ICU，你一定要告诉我，我想跟她打个视频电话，看看她。”
“好，一定。”江翊点点头，“等她状态好一点，我就给你打电话。”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林溪叮嘱他要好好休息，别因为奶奶手术成功就放松警惕，要记得按时吃饭，江翊都一一应着。挂电话前，林溪又说了一句：“江翊，真的很为你开心，看到你笑，我也跟着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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