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明时,卧龙岗的晨雾还未散尽,空气中却残留着未完全消散的血腥气与邪煞能量,像一层薄薄的灰翳,笼罩着这片刚经历过大战的山坳。秦羽带着二十多名身着便衣的警员,驱车穿过蜿蜒的山路,抵达现场时,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满地狼藉 —— 断裂的白骨幡碎片散落在岩石间,青铜鼎的残片上还沾着黑色的血痂,锈迹古剑斜插在土中,剑身上的邪气如同将熄的烛火,在晨光中微微闪烁。
“秦队!” 一名警员快步迎上来,压低声音汇报,“现场没有活口,大部分黑袍人都在能量爆炸中毙命,只有三个重伤昏迷的,已经被控制住了。还有… 那边有两个人。”
秦羽顺着警员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苏杨和陈明坐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苏杨靠在岩壁上,脸色苍白,黑色外套上沾着泥土和草屑,显然是脱力了;陈明则站在他身边,手中捏着几张黄色符箓,正弯腰对着地面的血色阵法痕迹轻轻一点,符箓燃烧后化作白色的灰烬,落在阵法纹路处,原本泛着黑气的纹路瞬间失去光泽,变成了普通的泥土色。
“陈明医生,苏杨。” 秦羽快步走过去,目光扫过苏杨身上的痕迹,语气带着关切,“你们没事吧?”
苏杨抬起头,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没事,就是有点累。多亏了陈医生,我们才破坏了那个仪式。” 他刻意隐去了自己被元神反噬的细节,只轻描淡写地带过战斗过程 —— 他知道,有些事暂时不能让秦羽知道,否则只会让她陷入更深的危险。
陈明收起剩余的符箓,看向秦羽,神色凝重:“秦警官,现场的三件冥器 —— 青铜鼎、白骨幡、古剑,已经被我暂时封印了,但必须尽快用特制的法器盒子存放,绝对不能让普通人接触,更不能让阳光直射。这些冥器沾染了太多怨魂,一旦封印失效,会引发小规模的邪气扩散。”
秦羽立刻点头,对着身后的警员吩咐:“把证物箱拿过来,注意轻拿轻放,不要碰到冥器本身。” 她看着陈明手中的符箓,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 从废弃化工厂到卧龙岗,陈明展现出的 “能力”,早已超出了普通医生的范畴,但她也明白,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清理现场,防止消息泄露。
后续的清理工作持续了整整三个小时。警员们穿着特制的防护手套,小心翼翼地收集冥器残片和黑袍人的遗物,技术人员则用特殊的仪器检测现场的能量残留,试图留下更多证据。苏杨坐在一旁,配合秦羽做笔录,他将过程简化为 “陈明发现幽冥道的阴谋,带我前来阻止,双方发生冲突,仪式在混乱中被破坏”,对于黑石的作用、自己的能力,以及元神反噬的危机,只字未提。
秦羽看着笔录上的内容,手指轻轻敲击着笔记本,她知道苏杨有所隐瞒,但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和疲惫的眼神,最终还是没有追问。“先跟我回局里做个详细记录?” 她试探着问。
“不了,秦警官。” 陈明抢先开口,“苏杨现在需要休息,他的身体还很虚弱。后续的情况,我会随时和你联系。这些冥器的存放方式,我也会写一份详细的说明给你。” 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秦羽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 —— 她信任陈明,也明白苏杨现在确实需要静养。
上午十点,秦羽安排了一辆警车,将苏杨和陈明送回陈明的小院。车子驶离卧龙岗时,苏杨透过车窗回头望去,只见山坳已经被警戒线围住,警员们还在忙碌着,晨雾渐渐散去,阳光洒在山头上,却依旧驱散不了那片土地上残留的阴冷气息。他轻轻抚摸着胸前的玉佩,玉佩的温润感比之前弱了不少,像是耗尽了大半力量,心中不禁有些担忧。
回到小院,陈明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院子里的药草在晨风中轻轻晃动,散发出淡淡的清香,与卧龙岗的血腥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你先去客房休息,我去熬点药。” 陈明说完,便转身走进了厨房。
苏杨走进客房,房间里简单却整洁,一张木板床,一张书桌,书桌上放着几本医学书籍。他倒头躺在床上,身体的疲惫感瞬间席卷而来,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但脑海中却不断回放着昨夜的画面 —— 黑袍老妪的怨毒眼神、能量爆炸的瞬间、体内生灭二气的激烈碰撞…… 这些画面如同电影般闪过,让他难以入眠。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在疲惫中睡去,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再次醒来时,窗外已经是满天星辰。房间里点着一盏昏黄的台灯,桌子上放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药汤,旁边还有一张纸条,是陈明的字迹:“药汤趁热喝,能调理你的经脉,喝完再睡,明天我有话跟你说。”
苏杨坐起身,感觉身体的酸痛感减轻了不少,精神也恢复了一些。他端起药汤,一股苦涩的味道扑面而来,他皱了皱眉,还是一饮而尽。药汤入喉后,化作一股温热的气流,顺着喉咙滑入体内,缓缓滋养着受损的经脉,让他感觉舒服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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