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客栈房间内烛火摇曳,映照着四人惊魂未定又骤然紧绷的脸。
窗外那声带着吴地口音的询问,如同鬼魅,清晰地钻入每个人耳中。
竹蜻蜓?白日里那个卖竹编的老者!
他竟然能找到这里!还知道他们的伪装身份!
陆寒江眼神瞬间冰寒,手已按上剑柄,周身杀气弥漫。两名暗卫更是如临大敌,迅速占据房间有利位置,目光死死锁定窗口。
林微熹也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陆寒江身边靠了靠,但随即,好奇心压过了恐惧。【这老头果然不简单!他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陆寒江与林微熹交换了一个眼神,微微颔首。对方既然能找到这里,且没有立刻发动攻击,而是出言试探,说明未必是敌人,至少……暂时不是。
陆寒江走到窗边,并未立刻开窗,而是沉声反问,声音透过窗纸,带着冰冷的警惕:“阁下何人?深夜到访,有何指教?”
窗外沉默了片刻,那老者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低沉,却少了几分市井的圆滑,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沧桑:“老朽不过一介编织竹器的匠人,白日里与陆小姐有一面之缘。至于指教……不敢当。只是见几位贵客,似乎对墨家旧事颇感兴趣,特来……聊表心意,或许能解诸位心中些许困惑。”
他话语含糊,却精准地点出了“墨家旧事”和“解惑”两个关键。
陆寒江沉吟片刻,对暗卫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保持警惕,然后缓缓打开了窗户。
窗外月色朦胧,那卖竹编的老者果然站在楼下阴影处,依旧是那身粗布衣服,佝偻着背,但那双在黑暗中亮得惊人的眼睛,却再无白日里的浑浊,而是清澈、锐利,仿佛能洞穿人心。
他抬头看着窗口的陆寒江,以及从他身后好奇探出半个脑袋的林微熹,脸上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笑容,扬了扬手中一个不大的酒葫芦和一个小布包:“长夜漫漫,老朽备了些薄酒粗点,不知可否上楼,与陆公子、陆小姐……共饮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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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被允许进入房间。他步履沉稳,眼神平静地扫过屋内明显带着戒备的皇城司暗卫,最后目光落在陆寒江和林微熹身上。
他也不客气,自顾自地在桌边坐下,将酒葫芦和小布包放在桌上。布包里是几样精致的江南小菜,显然是刚买的。
“诸位不必紧张。”老者慢悠悠地斟了三杯酒,酒香清冽,“老朽若真有恶意,诸位觉得,还能安然坐在这里吗?”
他这话说得平淡,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
陆寒江在他对面坐下,目光如炬:“阁下究竟是谁?”
老者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叹道:“名字早已忘却,不过是个守着祖宅、编些竹器糊口的糟老头子罢了。若非要有个称呼……你们可以叫我,‘守门人’。”
“守门人?”林微熹重复着这个称呼,心中一动,“守护墨家秘密的守门人?”
老者赞许地看了她一眼:“小姑娘灵慧。不错,老朽这一支,世代职责,便是守护那旧宅下的秘密,等待……有缘人,或者,阻止觊觎者。”
他看向陆寒江,眼神变得凝重:“诸位今日闯入旧宅,触动机关,想必……是为了那‘璇玑玉衡’而去吧?”
他竟然直接道破了“璇玑玉衡”!
陆寒江心中凛然,面上却不露声色:“看来,阁下知道很多。”
“知道一些,也猜到了更多。”老者放下酒杯,声音低沉下来,“二十年前,先帝时期的宫乱,并非偶然。那场动乱中,不仅《九霄秘录》失窃,墨家核心一脉也因此分崩离析,我们这些旁支,散的散,藏的藏。而窃书之人,以及后来不断寻找‘九霄阵’线索的,便是那自称为‘烛龙’的组织。”
“他们网罗了墨家的叛徒,勾结朝中权贵,势力盘根错节,深不可测。”老者的语气带着痛恨与无奈,“他们的目的,便是集齐‘九霄阵’的部件,启动大阵,据说……有逆转乾坤之能。而‘璇玑玉衡’,便是确定阵眼方位的关键。”
林微熹忍不住插嘴:“老伯伯,那‘九霄阵’到底是什么?真的能改天换地吗?”
老者摇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敬畏与茫然:“祖上只传下只言片语,说此阵乃上古遗留,关乎国运山河,具体威能,早已无人知晓。但‘烛龙’如此处心积虑,其所图必然骇人听闻。”
他看向陆寒江:“你们在京城是否查到,他们与北疆鞑靼有所勾结?”
陆寒江眼神一凝,点了点头。
老者冷笑:“这便是了!‘烛龙’欲行逆天之事,必先乱天下!边关不稳,朝堂动荡,正是他们浑水摸鱼之时!他们寻找‘九霄阵’,恐怕不仅仅是为了权力,而是有着更加疯狂的目的!”
房间内一片寂静,只有烛火噼啪作响。老者的话,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
“阁下既然知道如此之多,为何不报官?或者,阻止他们?”陆寒江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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