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了齐妃,年世兰便将全部心神放回安胎上。月份越大,她越发谨慎,翊坤宫针插不进,水泼不入。
然而,皇后的手段,却并未因齐妃的倒台而停止,反而更加刁钻隐秘。
几日后的一个深夜,颂芝脚步踉跄地冲进内殿,脸白得如同窗外月色,手里死死攥着一块布料。
“娘娘……娘娘!”她声音发颤,几乎语无伦次,“咱们……咱们的人在浣衣局角落,发现了一个被丢弃的香囊!那味道……那味道闻着像是普通的兰草香,可咱们的人记得章太医的嘱咐,偷偷剪了一角拿来……章太医验了,说……说里面掺了足量的红花和麝香!虽被兰草气遮掩,但若长期佩戴,后果不堪设想!”
年世兰猛地从榻上坐起,心脏骤缩:“哪来的?!”
“查……查过了,”颂芝嘴唇哆嗦着,“是……是今日从景仁宫送出来的衣物里夹带的!并非皇后近身之物,像是哪个粗使宫人掉的,但……但偏偏就混在了送往咱们翊坤宫浆洗的衣物筐里!”
景仁宫!又是景仁宫!
那香囊并非直接针对她,而是混在送往翊坤宫的衣物中,若她宫中有人不小心拾到,觉得香气不错便佩戴起来,或是放在衣物箱笼中……日积月累,那药性便能无声无息地侵蚀她和她腹中的孩子!
好阴毒!好算计!甚至算准了即便事发,也可推脱是宫人疏忽,与皇后毫无干系!
年世兰只觉一股寒气裹挟着暴怒直冲头顶,眼前阵阵发黑,小腹也随之绷紧,传来一阵紧缩的疼。
“娘娘!”颂芝和周嬷嬷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扶住她。
年世兰死死抓住胸口衣襟,大口喘息,额角青筋暴起,眼底是一片猩红的血色。
皇后!乌拉那拉·宜修!
你当真要赶尽杀绝!
一次不成,再来一次!如此迫不及待!如此狠辣绝情!
她不能再忍了!绝不能坐以待毙!
皇帝……对,皇帝!必须让皇帝知道!必须让他亲眼看看,他这位“贤后”的真面目!
哪怕没有十足证据,也要在他心里埋下最深的怀疑!
她猛地抓住颂芝的手,指尖冰冷如铁,声音因极致的愤怒和压抑而嘶哑扭曲:“去……去请皇上!就说本宫……本宫腹痛如绞,快去!”
颂芝连滚带爬地冲了出去。
年世兰靠在周嬷嬷怀里,身体因愤怒和胎动而不停颤抖,她咬着牙,一字一句地对周嬷嬷道:“嬷嬷……把那香囊……还有之前齐妃那件里衣的事……等皇上来了……你知道该怎么说……”
周嬷嬷老眼含泪,重重颔首:“老奴明白!娘娘放心,定一字不落地说给皇上听!”
皇帝来得极快,龙袍的带子都未曾系好,显然是匆匆赶来,脸上带着罕见的惊急:“世兰!世兰如何了?章弥呢!”
他冲进内殿,只见年世兰蜷缩在榻上,面色惨白如纸,冷汗浸透了鬓发,痛得浑身痉挛,唇瓣已被咬出深深血印,却硬撑着不肯晕过去。
章弥正跪在榻前紧急行针,额上冷汗涔涔。
“皇上……”年世兰看到他,眼泪瞬间决堤,伸出颤抖的手,声音破碎不堪,“皇上……救救我们的孩子……有人……有人容不下他……容不下臣妾……”
皇帝一把抓住她的手,入手冰凉湿滑,他心下一沉,厉声道:“孩子?我们有孩子了,世兰,我们有孩子了。是谁如此大胆!怎么回事?!章弥!”
章弥手下不停,声音发颤:“回皇上……娘娘是骤然惊怒交加,引动胎气!幸而发现及时,微臣正在尽力稳住!只是……只是娘娘此番情绪波动极大,似是受了极大刺激……”
“惊怒?刺激?”皇帝目光锐利如刀,扫向殿内跪了一地的宫人,“发生了什么?!”
周嬷嬷猛地磕头,老泪纵横,声音凄厉:“皇上!您要为娘娘做主啊!有人……有人屡次三番要害娘娘和小皇子啊!”
她跪行几步,将手中紧紧攥着的两样东西高举过头顶——正是那角从香囊上剪下的、散发着诡异香气的布料,以及那块沾染了附子药渍的布巾!
“这是……”皇帝瞳孔骤缩。
“这香囊里的东西,章太医验了,是十足的红花麝香!是从今日景仁宫送来的衣物堆里发现的!若非咱们的人机警,一旦被谁捡了佩戴起来,娘娘和小皇子……”周嬷嬷哭得几乎背过气去,“还有这……这是前几日,齐妃娘娘宫里偷偷摸摸拿去洗的里衣上沾的!也是极阴毒的寒药啊皇上!齐妃已被皇后娘娘惩戒,可这背后……这背后……”
她的话未曾说尽,却比说尽了更骇人听闻。
景仁宫出来的香囊!齐妃宫里的毒衣!
皇帝脸色铁青,一把夺过那两样东西,凑到鼻尖一闻,那香囊虽以兰草遮掩,但他对药材并非一无所知,细细分辨之下,果然能嗅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令人心悸的异样气味!而那布巾上的药渍,更是带着一股刺鼻的腥苦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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