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照灯的白光刺得黎未眯起眼,小闹的警报声像被踩了尾巴的电子猫,在所有终端里炸成一片:“姐姐姐姐!声波带反向解析进度93%!源头数据库疯了!它自己在往星网里灌数据!”
她怀里的光脑突然发烫,屏幕上的古早文字像活了似的游动。
黎未手指发颤,看见“2045年语言学实验记录第37号”几个字时,后颈的汗毛全竖起来了——那是她现实中翻烂了父亲旧笔记本才记住的编号。
“当情绪被压抑至临界,语言不会消失,只会沉入时间褶皱。”机械合成音突然从光脑里冒出来,是她再熟悉不过的、父亲书房录音笔里的声线,“唯有‘心跳频率匹配者’能唤醒。”
心跳。
黎未的太阳穴突突跳着,穿书第一天的记忆突然涌上来:她蹲在原主房间的落地镜前,抱着半融化的巧克力哭得抽抽搭搭,光脑自动录音时的“滴”声。
那时她抽噎着说“我想活着”,现在想来,那串紊乱的心跳频率正和父亲笔记边缘用红笔圈出的“母语共振基频”完全重合。
“你说……”她声音发飘,抬头时撞见卫砚舟紧抿的唇线,对方掌心还带着刚才覆在她后背的温度,“我穿书那天,刚好是我爸……”
“实验日志调取完毕!”小闹的电子音突然变调,光屏“唰”地展开一长串数据,“莫恩主教本名莫小言,三十年前‘母语复苏计划’首号实验体!童年失控哭喊导致母亲被帝国以‘煽动性情绪’处决,项目被封,黎昭研究员……”
“意外死亡。”黎未替它说完,喉咙像塞了团烧红的棉花。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靠近缄语教的静默装置,心脏会不受控地疼——那不是原主的嫉妒,是刻在DNA里的,对父亲未竟事业的共鸣。
天际传来战舰引擎的轰鸣,缄语主教莫恩的投影在银光里扭曲成碎片,又重新拼成人形。
他喉间的银色芯片迸出火星,机械声第一次出现裂痕:“你的心跳……和那个‘失败品’一样。”
黎未猛地抬头。
莫恩面罩下的眼睛泛着幽蓝,像极了她在父亲旧照片里见过的、实验体档案上那个攥着破碎布偶的小男孩。
“莫小言。”她脱口而出,看着对方瞳孔剧烈收缩,“你母亲临终前塞给你的布偶,左耳朵有块咖啡渍——我爸的实验日志里写过。”
投影突然剧烈震颤,芯片警报声刺得小默捂住耳朵。
黎未却在这时笑了,从卫衣口袋里摸出那副总被卫砚舟吐槽“像从废品站捡的”异能屏蔽眼镜,指尖快速敲击镜架内侧的加密按钮:“小闹,把遗言数据嵌进情绪声波带。”
“要……要加什么附加程序吗?”小闹的声音难得带了点犹豫。
黎未摸出光脑,调出一段杂音密布的录音。
那是她在地球时,父亲书房老式留声机里的存货,歌词用她熟悉的中文唱着:“我和我最后的倔强,握紧双手绝对不放……”
“就这个。”她对着镜片哈了口气,雾气里映出卫砚舟微怔的脸,“频率调到和我心跳同步——这次不是唤醒语言,是唤醒记忆。”
卫砚舟的手突然覆上来,指腹蹭过她冰凉的手背:“需要我做什么?”
“抱紧小默。”黎未反手勾住他手腕,把少女往他怀里推了推,“等下可能会有……”
“声波风暴!”小闹尖叫着弹出防护屏,“姐姐你心跳乱了!现在推流的话——”
“推。”黎未打断它,对着空气比了个开枪的手势,“怕什么?我爸说情绪是语言的根,那我就当回浇水的人。”
光脑屏幕亮起刺目的蓝光,《倔强》的旋律混着父亲的实验记录,顺着星网疯狂蔓延。
黎未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脚底升起来,像是无数根透明的线,穿过她的心脏,扎进脚下的土地,扎进矿道深处那些沉默的喉咙。
小默突然拽她衣角。
黎未低头,看见少女眼睛里映着漫天星图,嘴唇开合的速度越来越快——这次不是无声的嘴型,而是带着破音的、含糊的、却滚烫的:“妈、妈……我、记、得……”
自律羞耻弹幕机突然开始疯狂滚动彩虹色文字:“记忆碎片加载中!矿工老周想起女儿第一次喊‘爸爸’!洗衣妇阿珍记起婚礼上的誓言!”情感滤镜兽的语言光波变成了暖橙色,像撒了把会发光的糖粒。
卫砚舟低头看向怀里的小默,少女的眼泪滴在他手背上,烫得他喉结动了动。
他抬头时,正撞见黎未仰着脸笑,星图的银光落进她眼睛里,把那些他看不懂的、关于过去和使命的光,全揉进了酒窝里。
“要炸了。”黎未突然说。
“什么?”
“缄语教的芯片。”她指了指天空,莫恩的投影已经裂成了蛛网,芯片迸出的火花像极了跨年时地球的烟花,“还有……矿脉深处的沉默。”
地底传来闷闷的震动,像有什么沉睡的巨兽翻了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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