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礼——!”
纸人司仪那尖细的尾音尚在梁间缠绕,满堂的纸人宾客已如提线木偶般齐刷刷转向那巨大的“囍”字帷幔。它们脸上永恒不变的微笑,在摇曳的烛光下,仿佛染上了一丝贪婪的期待。
无形的压力推搡着九位玩家,让他们不得不随着纸人的洪流,向前挪动。林辰、叶知秋和王胖子混在西席末位的人群(如果纸人能算人的话)中,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东首的寸头男和运动服女孩同样冷静,保持着可攻可守的距离。北侧的李伟、赵明和惊魂未定的孙倩则挤作一团,几乎是被纸人裹挟着前进,而那个黑衣女人,依旧孤身一人,像一道沉默的影子,游离在队伍边缘。
唢呐声陡然拔高,变得尖锐而急促,不再是之前的哀戚,反而透出一种病态的兴奋。
正厅前方的红毯尽头,那巨大的“囍”字帷幔竟如同活物般,从中间缓缓向两侧滑开,露出后方一个更加幽深、布置得如同灵堂般的空间!
那里没有红烛,只有两排惨白色的灯笼散发出冰冷的光。正中央,并非拜天地的香案,而是并排放置着两口硕大的、刷着鲜红油漆的棺材!
一口棺材的棺盖紧闭,上面贴满了黄色的符箓。而另一口,棺盖却是虚掩着的,里面黑黢黢的,仿佛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
棺材前方,摆放着一个蒲团,以及一个燃着三柱长香的香炉,香烟缭绕,气味刺鼻。
“这、这是要拜堂还是上坟啊……”王胖子牙齿打颤,声音都变了调。
纸人司仪飘到棺材前,它那尖细的声音此刻带着一种庄严的诡异感,朗声道:
“吉时已到——”
“新人——谒灵——”
“告慰先祖——姻缘天成——”
“请——新郎——!”
它的纸手一挥,指向那口紧闭的、贴满符箓的棺材。
吱嘎——
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那棺材的盖子,竟然自己缓缓移开了一道缝隙!一股浓烈的、混合着泥土和腐朽气息的阴风从中吹出,让前排的几个纸人都晃动了一下。
透过缝隙,隐约能看到里面躺着一个穿着大红喜袍、戴着瓜皮帽的干瘦身影,面色青黑,毫无生气。那就是早夭的陈府少爷,陈玉书。
“现在,”纸人司仪那空洞的眼窝转向了九位玩家,涂红的嘴唇咧开一个更大的弧度,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礼不可废——”
“需——阳世宾客——为新人祈福——”
“以——心头精血——点染‘同心契’——”
“见证——姻缘——!”
它另一只纸手抬起,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卷暗红色的、仿佛由人皮制成的卷轴(同心契),以及一支蘸饱了墨色、却散发着血腥气的毛笔。
“请——诸位贵客——依次上前——献血——画押——!”
规则来了!而且是最直接、最恶毒的规则——要他们放血,在这诡异的契约上按下手印!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这根本不是观礼,这是要把他们也变成这冥婚仪式的一部分,甚至可能是……祭品!
“不!我不去!放开我!”孙倩第一个崩溃,尖叫着向后退去,但她身后是密密麻麻、冰冷僵硬的纸人,根本无路可退。
李伟和赵明也吓得连连摇头,脸上写满了抗拒。
寸头男和运动服女孩眼神凝重,显然在急速思考对策。黑衣女人握紧了手中的长条包裹,指节发白。
林辰的左臂幻痛骤然加剧,仿佛有无数根针在同时穿刺,他的【规则悖论嗅觉】疯狂预警——那支笔,那个卷轴,蕴含着极大的不祥与诅咒!一旦按下手印,后果不堪设想!
“不能按!”他低吼道。
“但规则要求‘依次上前’,”叶知秋声音紧绷,“拒绝上前,或者拒绝画押,都可能被视为‘扰席’或‘不尊主家心意’!”
这是一个两难的绝境!上前画押可能死,拒绝上前立刻就可能死!
纸人司仪似乎很享受玩家们的恐惧,它那尖细的声音带着催促:“贵客——请——莫误吉时——”
站在最前面的几个纸人宾客,缓缓地转过身,将那空洞的微笑对准了玩家,无形的压迫感如同潮水般涌来。
“怎么办?辰哥!”王胖子急得快哭了。
林辰目光急速扫过那两口棺材、香炉、蒲团,以及司仪手中的卷轴和毛笔,大脑飞速运转。
“规则是‘依次上前献血画押’……”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但没说……一定要用我们自己的‘血’!”
他的目光,猛地定格在了那口虚掩的、空着的棺材上,一个极其大胆而疯狂的念头,在他心中骤然成型。
那里面,是不是缺了点什么?
比如……另一位“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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