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冬夜凝固如墨,积雪覆盖的高速公路仿佛一条蜿蜒流淌的银河,无声地嵌在广袤的雪原里。
一辆亮着暖黄顶灯的大客车,正碾过凝霜的柏油路面,沉稳前行。车厢内暖气氤氲。
刚从医院返回营区的陈青山靠在窗边,身体的疲惫与连日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这一晚,是他们连日来睡得最深、最沉的一觉。
几天后,营区礼堂肃穆庄严。空气仿佛都凝结了,只有轻微的布料摩擦声和呼吸声此起彼伏。
陈青山和其他三百余名新兵一起,身着笔挺的墨绿常服,身体绷得如同雪地里的青松,纹丝不动地端坐在折叠椅上。
主席台上,九位首长神情肃然,肩章上的星闪烁着沉稳的金光。他们依次走下台,为新兵们郑重佩戴上象征着军人身份的肩章。
当那道印有一道短粗折杠的列兵军衔,士兵们口中的“一拐”——被首长的手稳稳地压在自己的肩头时,一股沉甸甸的、几乎能触摸到的重量瞬间压上了陈青山的心头。
指尖下意识地拂过那簇新的布料和冰冷的金属,一种滚烫的自豪感与更沉重的使命感交织着汹涌而来,冲击着他的胸腔。
他挺直了脊梁,目光灼灼,这一刻,他不再是懵懂的新兵,而是一名真正的军人了!
授衔仪式的热度尚未在宿舍散去,杨旭带着徐凤和吴兴便推门而入。
杨旭锐利的目光一扫,开门见山,低沉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沉寂:“授了衔,穿上这身衣服的感觉如何?现在,你们是不是更好奇了,我们,到底是什么人?”
他顿了顿,环视着这群年轻脸庞上瞬间绷紧的神经,“只要这次通过选拔,你们将成为我们的一员。”
胖子忍不住出声,带着一丝困惑:“杨队,之前的审讯……不就是选拔吗?”
一旁的徐凤抱着手臂斜倚在门框上,闻言嘴角撇了撇,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冷哼:“那样的审讯?”他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屑,“充其量只能是张‘入门券’。”
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在场的每一张脸:“实话告诉你们,这次考核名额有限,最终只有‘活下来’的人,才有资格真正踏入我们的门槛。”
“这段时间你们整体训练表现尚可,”杨旭接过话头,眼神恢复了平时的沉稳,“但终究还是太年轻气盛了些。”
他的目光像探照灯般掠过众人,最终,稳稳地落在了陈青山脸上。那眼神里带着一份沉甸甸的告诫:“任何时候,遇事都要冷静,尤其当你是一个团队的领导者时。一念之差,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这告诫像一枚石子投入陈青山已然泛起涟漪的心湖。经过两天休养的沉淀,受伤的经历在脑中反复回放,许多当时被忽略的疑点此刻越发清晰刺目。
训练场上,一向如同磐石般坐镇监督的徐凤,那次意外地缺席了。更关键的是,发生了如此重大的劫持事件,公安部门必然会以最快速度封锁所有相关道路,布下天罗地网,那些歹徒怎么可能有充足的时间从容逃脱?
一个最核心的疑问如同冰锥刺穿迷雾:如果这一切都是真实的袭击,歹徒又是如何精准掌握他们行踪的?答案指向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可能内部出了问题!
如果真有内鬼泄露了情报,那些亡命之徒又何须如此大费周章、甘冒奇险地绑架他们?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复盘每一个细节。下一次,他确信自己能更快地捕捉到这些蛛丝马迹。好在,阴差阳错,他们总算是有惊无险地通过了这第一关……
杨旭的声音陡然变得凝重,将所有人的心神重新拉回残酷的现实:“但这次最终的选拔,完全不同。”
他刻意加重了语调“我只知道会有有六个小队参与,具体的考核课目我们也不知道!抓紧最后的时间,好好准备,明天天亮准时出发。”说完,他不再多言,转身带着徐凤和吴兴大步离开了宿舍。
门在身后轻轻阖上,隔绝了室内紧绷的空气。刚走出几步,吴兴便按捺不住,压低声音急切地问:“狼头,上面……对这次‘训练’怎么看?”
杨旭的脚步未停,嘴角却向上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声音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弛:“上面对这次训练效果非常满意。”
走在旁边的徐凤闻言,长长吁出一口白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满意就好!杨队,下次再组织这种……‘强度’的训练,一定得提前报备!真要出了不可挽回的人命,那罪过……可就太大了。”
“谁说不是呢,”杨旭脸上的笑意收敛,转为一种深沉的慨叹,“别说你,我事后想想,脊梁骨也冒凉气。幸好这次上面通情达理,明白非常时刻,就得用非常手段。”
说话间,三人已走到室外。凛冽的寒气扑面而来,杨旭停下脚步道:“年轻的时候摔的跤越多,将来的路,才能走得越稳当。”
运送新兵营选拔出的特种兵苗子的运兵车驶出营区大门不久,另一辆印着“生鲜配送”字样的冷柜冷藏车也低调驶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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