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那身利落的布衣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打满补丁的灰麻袍子,腰间系着根草绳,背上背着个比她人还大的竹筐。
竹筐里装满了各色烂纸、破布头,还有几个没用的蚌壳。
她现在的身份,是个收荒的货郎。
这在东海码头很常见。
穷得叮当响的渔民,把不用的破烂卖给货郎,换几个铜板买米下锅。
她手里拿着把秃了毛的扫帚,低着头,拖着步子,一步三摇地晃进了那个废弃盐仓的院子。
院门早就烂没了,只剩下两根光秃秃的石柱子。
满院子的荒草长得比人还高,风一吹,哗啦啦地响,像是里头藏着无数张嘴在窃窃私语。
青鸢没走正路,而是顺着墙根那溜老鼠洞钻了进去。
盐仓里面黑乎乎的,顶上的瓦片破了大半,一道道光柱斜着插下来,照得空气里的灰尘像是在跳舞。
这地方也就是外头看着破。
青鸢的脚刚踩在地面上,心里就咯噔一下。
地太干净了。
按理说,这种废弃了几十年的老库房,地上积的灰尘起码得有一指厚,还得混着老鼠屎和鸟粪。
可这地砖上,只有一层薄薄的浮灰。
显然,这里经常有人来,而且还会顺手打扫。
她攥紧了手里的秃扫帚,在那看似随意的清扫动作掩护下,慢慢往中间挪。
盐仓的正中央,有个以前用来洗盐的石槽。
这槽子大得能躺进两头猪,原本该是黑乎乎的长满青苔。
可现在,这石槽内壁白得反光,干净得像是刚被人用舌头舔过一样。
“这洁癖,真是要命。”
青鸢嘟囔着,扫帚头看似无意地在石槽的缝隙里怼了一下。
“咔哒。”
扫帚柄上的机关弹开,一根比头发丝粗不了多少的细针探了出来,深深扎进了石槽底部的石缝里。
三息之后,她把扫帚提起来看了眼。
针尖黑得发紫。
这石槽里头,前不久刚盛过剧毒的东西。
而且分量不小,渗透力极强,连石头缝里都吸饱了毒气。
就在这时,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那边的,去后头看看!”
“都给我把招子放亮点!娘娘说了,要是让一直苍蝇飞进去,咱们的脑袋都得搬家!”
这声音又尖又细,带着一股子太监特有的阴柔气。
青鸢背上的寒毛瞬间炸了起来。
这不是普通的衙役。
这是“盐监司”的人。也就是华贵妃那只伸到宫外的手。
这帮人鼻子比狗还灵,手段比蛇还毒。
要是被他们堵在这儿,不死也得脱层皮。
她刚想往窗户那边缩,却发现那个原本破了个大洞的窗框外头,此时正晃过一道黑影。
被人包了饺子了。
青鸢的心沉到了谷底。
她手里只有这把扫帚和几根毒针,对付一两个还行,外头听动静起码有十来号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咳!咳咳咳——呕——”
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突然在盐仓的大门口炸响。
这声音听着极为渗人,像是要把肺叶子都咳出来,末了还带上一声干呕,听得人胃里翻江倒海。
外头的脚步声猛地一顿。
“谁?!”那个尖细的声音喝问道。
“官爷……行行好……给口水喝吧……”
林墨的声音沙哑粗粝,听着就像是个行将就木的老叫花子,“老太婆我……我不行了……这身上……烂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故意把身上那股子刚从烂泥塘里滚出来的酸臭味往风口送。
“我操!这什么味儿!”
外头的侍卫像是闻到了大粪,纷纷往后退。
“头儿,这老婆子脸上全是红斑,这是染了时疫吧?”
“滚滚滚!真晦气!”那个尖嗓子捏着鼻子骂道,“别让她靠近!去那边看看,别在这儿耽误功夫!”
脚步声迅速远去,显然是谁也不想沾上这莫名其妙的瘟疫。
盐仓内,青鸢松了口气。
她顺着那个破窗户看出去,只见林墨正瘫坐在墙角,怀里抱着个破破烂烂的菜篮子。
看见青鸢露头,林墨也没说话,只是极其嫌弃地翻了个白眼,然后把怀里的菜篮子往墙角的狗洞里一推。
青鸢会意,二话不说,从窗户翻出去,落地就是一个滚翻,顺手抄起那个还在滴着馊水的菜篮子,猫着腰钻进了旁边的芦苇荡。
指尖触碰到篮子底部的时候,她摸到了一个硬邦邦、凉飕飕的东西。
是个竹筒。
那竹筒冰得像是刚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即使隔着一层烂菜叶,也能感觉到那股子透骨的寒气。
入夜。
青鸢回到了自己的临时落脚点——那个四面漏风的破庙。
她点亮一盏油灯,把那竹筒放在桌上。
竹筒是用这里特有的苦竹做的,端口处用蜡封得死死的。
她拔出匕首,小心翼翼地撬开封口。
一股子清冽的寒气扑面而来,甚至在灯火的映照下形成了一层淡淡的白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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