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皮案的尘埃落定,为陈默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声誉。京兆府衙内,昔日那些质疑、嘲讽的目光,如今大多化为了敬畏与钦佩。府尹大人亲自嘉奖,赐下银钱和绢帛,自此陈默的“神捕”之名,不仅在衙门内部传开,甚至开始在市井间流传了起来。
然而,在这片赞誉声中,陈默却感到一丝不易察觉的暗流。他感觉到在同僚的祝贺背后,总是会偶尔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是嫉妒,抑或是更深沉的审视。他不再是那个无人关注的“废柴”,而是站在了风口浪尖上,往后的一举一动都将被人看在眼里。
裴明月也在私下提醒他:“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陈捕头,你如今锋芒毕露,需得谨言慎行。”她顿了顿,意有所指,“尤其是,莫要再深究那些……不该我等触碰的领域。”
陈默明白她指的是“玄夜”。他点头应下,心中却自有计较。风暴既已嗅到气息,躲避绝非良策。
趁着短暂的平静,陈默开始系统梳理手头所有关于“玄夜”的线索:鬼市案中那枚来历不明的玉佩,还有两次收到的“止”字警告,以及画皮案中林清源可能被利用的痕迹。
他再次拿出那枚质地温润、刻有诡异缠枝花纹的玉佩,在灯下反复观摩。这玉佩绝非原身陈慕白所有,它的出现与原主被革职、自己穿越,时间上太过巧合。这之间似乎有某种无法言说的必然联系,陈默在思索中困意渐浓,随后便沉沉睡了去。。。
次日,他寻了个闲暇时间,带着玉佩来到西市一家信誉卓着的老字号玉器行,“请掌柜给掌掌眼”陈默对着老掌柜道。
老掌柜拿着放大镜,对着灯光仔细端详良久,花白的眉毛越皱越紧。“奇了……此玉质地是上好的于阗籽料,但这雕工……非我中土风格,倒有些……有些前朝宫廷的遗风,可这纹路又太过诡谲,老夫也从未见过。”
“前朝宫廷?”陈默心中一动。
“这只是猜测。”老掌柜放下玉佩,压低声音,“客官,此物不凡,恐牵扯甚大,您好自为之。”
带着这个模糊却至关重要的信息,陈默回到值房。他将玉佩与那两次警告的纸条并排放在一起,目光锐利如刀。玄夜组织,似乎与前朝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们潜伏在长安,目的绝非制造几起恐慌案件那么简单。
就在陈默沉浸于推理之时,门外传来赵虎粗犷的声音:“陈头儿,有你的书信!门房说是一个小乞儿送来的,指名要交给你!”
陈默心头一凛,快步出门接过信。信封是普通的油纸,没有任何署名。他拆开一看,里面只有一张薄薄的纸,纸上画着一个简单的图案——一方砚台,旁边是一柄滴血的匕首。再无他字。
砚台代表文墨,匕首象征杀戮。这图案的含义昭然若揭:要么停止追查,要么死。
这比之前的“止”字警告,更加直白,也更加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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