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潮阁”顶楼的风,带着海水的咸腥和深秋的寒意,吹散了林默身上残留的、属于沈清月的淡淡冷香。那杯“望海”的余温早已消失,只剩下冰冷的杯壁和更冰冷、更沉重的现实压在心头。
黑色越野车如同沉默的巨兽,在深夜寂静的街道上疾驰。阿彪亲自开车,粗壮的手臂紧紧握着方向盘,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后视镜和周围每一个阴暗的角落,如同护主的猛兽。副驾驶的老鬼,则是一言不发,浑浊的老眼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手指无意识地捻着山羊胡,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异常凝重,似乎在极力压抑着某种翻涌的情绪。
林默靠在后座,闭着眼睛。肋下的伤口在刚才与沈清月对峙时因为紧绷而再次撕裂,此刻正传来一阵阵钻心剜骨般的剧痛,冷汗浸湿了内衫。但他此刻的注意力,却完全不在伤口上。
苏媚…没死。
她成了赵家最致命的暗棋。
她可能潜伏在警方高层,代号“夜莺”!
她与“彼岸花”可能有某种未知的关联!
她恨他入骨,不死不休!
沈清月的话语如同冰冷的毒刺,一根根扎进他的脑海。每一个信息都足以颠覆局势,带来毁灭性的危机!尤其是“夜莺”这个代号!如果苏媚真的渗透进了警方高层,甚至就在苏晚晴身边…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的一举一动,可能都在敌人的监控之下!意味着警方这把双刃剑,随时可能调转锋刃,将他彻底斩碎!
更让他心绪难平的是老鬼的反应!当沈清月提到“彼岸花”和苏媚可能存在的关联时,老鬼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如同见到鬼魅般的惊悸和…痛苦?那种反应,绝非一个普通智囊该有的!老鬼…他到底知道些什么?他和“彼岸花”,甚至和苏媚的过去,有着怎样的纠葛?
车内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只有引擎低沉的轰鸣和车轮碾过路面的沙沙声。
回到守卫森严的“暗影会”总部顶层密室,杜伯早已焦急地等候着。看到林默苍白的脸色和肋下纱布渗出的殷红,杜伯脸色一变,立刻上前检查。
“林先生!您…您这是不要命了?!”杜伯一边熟练地拆开染血的纱布,一边痛心疾首地低吼,“伤口二次撕裂!感染风险极大!必须立刻重新清创缝合!绝对!绝对不能再乱动了!否则这条胳膊都可能保不住!”
冰冷的消毒药水刺激着伤口,带来更剧烈的疼痛。林默咬着牙,额头上青筋暴起,冷汗涔涔而下,但他硬是没吭一声,只是眼神冰冷地看着站在一旁、脸色变幻不定的老鬼。
“阿彪,带杜伯去隔壁配药。”林默的声音因为忍痛而有些沙哑,但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默哥!俺…”阿彪看着林默的伤,又看看老鬼,满脸担忧和不解。
“去!”林默的声音陡然转厉。
阿彪不敢再犹豫,狠狠地瞪了老鬼一眼(带着警告和疑惑),带着欲言又止的杜伯离开了密室。
沉重的合金门关上,密室里只剩下林默和老鬼两人。惨白的灯光下,气氛凝重得几乎令人窒息。林默肋下狰狞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皮肉外翻,触目惊心,但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锐利如刀的目光死死锁定在老鬼脸上。
“老鬼,”林默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的重量,“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告诉我,关于‘彼岸花’,关于苏媚…你到底知道什么?”
老鬼的身体猛地一颤!他抬起头,迎上林默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浑浊的老眼里充满了挣扎、痛苦、恐惧和一种尘封已久的绝望。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沈清月提到‘彼岸花’时,你的反应瞒不过我。”林默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铁锤,敲打着老鬼最后的心理防线,“‘彼岸花’…还有苏媚…或者说,是她那个代号‘夜莺’的身份…是不是…都和你那‘一段江湖秘辛’有关?”
“江湖秘辛”四个字,如同最后的审判,狠狠击中了老鬼!他踉跄着后退一步,靠在冰冷的金属墙壁上,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眼神涣散,仿佛陷入了某种不堪回首的噩梦之中。
密室里的时间仿佛凝固了。只有林默粗重的呼吸声和老鬼压抑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
过了许久,久到林默肋下的血都快凝固了,老鬼才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般,缓缓滑坐到地上。他抱着头,花白的头发凌乱不堪,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发出压抑的、如同受伤老兽般的呜咽。
“默哥…”老鬼的声音嘶哑破碎,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和痛苦,“我…我对不起您…我…我隐瞒了…太多…”
林默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冰冷的、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二十年前…”老鬼的声音带着遥远的、梦呓般的颤抖,“那时候…我还不是‘老鬼’…我叫…陈砚秋…是燕京大学最年轻的考古学教授…前途无量…家庭美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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