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野:“……” 内心疯狂咆哮,脸上还得挤出“奶奶夸我我好开心”的傻白甜笑容,顺便偷偷抹了把脸上的泥。
陈阿嬷夸完孙子,目标立刻转向头号功臣陈静。她一把抓住陈静老师那白皙纤细的手腕,热情洋溢地摇晃着:“陈老师!太感谢你了!你真是我们陈家的大贵人,没有你,这傻小子编的歌再好听也只能在菜园子里唱给蚯蚓听啊,晚上别走了,留下来吃饭,大娘给你杀鸡,炖老母鸡汤,好好谢谢你!” 老太太激动之下,力气贼大,手上的泥巴也毫不客气地蹭到了陈静老师干净的毛衣袖口和手腕上。
陈静老师看着自己手腕和袖口上那个醒目的泥手印,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但脸上还是保持着得体的、略显僵硬的微笑:“大娘!您太客气了真不用,这都是阿野自己有本事,我也就是跑跑腿,当个传声筒!” 她试图不动声色地把手抽回来,却发现老太太的手跟铁钳似的。“幼儿园那边还有点急事,我得赶紧回去处理!真不能留饭!下次!下次一定!” 语气带着点恳求。
陈野看着陈静老师那努力挣扎又不敢太用力、生怕伤到老太太的样子,差点憋不住笑。他赶紧上前解围,扒拉开奶奶的“泥巴魔爪”:“奶奶!陈老师真的还有急事!园长婆婆等着呢!我送送老师!” 说着,趁机把陈静老师那“饱受蹂躏”的手拯救出来。
陈阿嬷这才遗憾地松了手,但嘴里还在热情地念叨:“哎呀,有事啊…那下次!下次一定来啊陈老师!阿姨给你做最拿手的炸醋肉!管够!还有海蛎煎!阿野!快送送老师!”
陈静老师如蒙大赦,赶紧笑着应承下来,跟还处于震惊石化状态的林秀芬和热情过度的陈阿嬷道别,转身就走,
陈野赶紧跟上去送。还不忘跟姐姐说袋子里有零食和陈静老师她们送给她的衣服,让姐姐拿出来试一试。
两人刚走出院门没多远,彻底离开了家人的视线和听力范围,陈静老师才长长舒了口气,看着自己手腕和袖口上那清晰的泥手印,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我的天…你奶奶这手劲…还有这热情…真是招架不住…”
她忽然想起什么,停下脚步,转头看向陈野,脸上带着点好奇和期待,压低了声音:“对了,小人精,问你个事儿。姜姜她们后来老提,说《挖呀挖》那首歌,特别是副歌后面你即兴接的那段‘听妈妈的话’旋律很抓耳,她们一直惦记着呢,说那段潜力巨大,好好打磨一下,说不定又是首好歌!你这段时间…有偷偷继续往下编吗?有没有完整的想法?跟老师说说?”
陈野:“……”
他脸上那点轻松的笑容瞬间僵住,内心警铃疯狂大作!卧槽!怎么还惦记上这个《听妈妈的话》了?这歌现在拿出来,跟《小美满》那种温暖治愈的小清新放一起,风格差得也忒远了点吧?一个像春风拂面,一个像…像酷酷的街头少年耍帅?而且…这歌完整的歌词和唱法…他脑子里瞬间闪过杰伦那标志性的、含混不清又拽拽的唱腔…让他一个六岁瓜皮头,顶着奶奶刚糊的泥巴印子,奶声奶气地模仿周杰伦唱Rap?画面太美不敢想!尴尬度直接爆表!
陈野感觉头皮一阵发麻,他只能干笑两声,眼神飘忽不定,四处乱瞟:“啊?那个…那个啊…嘿嘿…好久没弹吉他了…手都生了…而且…而且…” 他努力搜刮借口,急中生智,“而且我那段…那段就是随便哼哼的,而且也和小美满不一样就没往后编了…” 声音越说越小,透着浓浓的心虚。
陈静老师看着他这副“此地无银三百两”、“浑身写满拒绝”的尴尬样,再想想那段旋律确实跟《小美满》风格迥异,一个温暖一个酷,也就没再追问,只是觉得有点可惜,笑着揉了揉他那个被挠成鸡窝的瓜皮头(成功蹭掉一点泥巴):“行吧行吧,有灵感了再告诉老师,然后潇洒地挥挥手,快步离开了。
看着陈静老师远去的背影,陈野才长长、长长地松了口气。
回到家后,果然,门口,老妈林秀芬脸上的表情依旧处于“我是谁?我在哪?我手里拿的是啥?”的震惊和狂喜的量子叠加态,拿着信封的手还在微微发抖。奶奶陈阿嬷则已经进入了“凡尔赛”模式想要出去分享这个好消息了,陈野赶紧一手拉住老妈,一手拽住奶奶的衣角,小脸绷得紧紧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
“妈,奶奶,小声点,听我说!”
林秀芬和陈阿嬷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郑重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弯腰凑近。
“这钱还有这事,千万,千万不能往外说。一个字都不能传出去”陈野眼神无比认真,“陈静老师说了,京城那边现在都在打听这歌的作者,要是让人知道是个六岁小孩编的歌,还挣了这么多钱…”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营造紧张气氛,小脸露出恰到好处的“害怕”:“会有坏人盯上我的,会把我抓走的。电视里都这么演绑架小孩。” “而且…太奶那边的几个叔公要是知道了…” 他适时地打了个寒颤。
林秀芬和陈阿嬷脸上的喜色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凝重和后怕。林秀芬下意识地把信封紧紧捂在胸口,警惕地左右看了看,仿佛真有坏人潜伏在墙角。陈阿嬷更是脸色一变,赶紧捂住自己的嘴,连连点头,压着嗓子说:“对对对,乖孙说得对财不露白财不露白奶奶老糊涂了,不能讲” 她甚至紧张地看了看四周,确认刚才的炫耀没被外人听真切。
“妈,这事就我们几个知道,文国也不能和他说,免得哪天要是又喝酒了把事情说出去,对外…如果有人听到在问就说…就说这钱是文星托陈老师带回来的,他厂里发的奖金。” 林秀芬低声迅速编了个相对合理的借口。
陈阿嬷也连连点头:“行,就说文星给的那小子反正也爱显摆,那个厂也大,说的过去” 老太太拍着胸脯保证。
最后林秀芬和奶奶又齐齐看向还在懵逼中的小透明陈晓晓,也重点的说了一下不能说出去。
看着统一战线的妈妈和奶奶,陈野终于彻底松了口气。
他瞥了一眼老妈怀里那厚厚的信封,又想想自己书包里那个Walkman和到手的1400块私房钱,嘿嘿嘿的又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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