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5月6日。
星期六的阳光,暖烘烘地透过石条屋那扇小小的木格窗,糊在了陈野脸上。他像只被翻了面的咸鱼,哼哼唧唧地把脑袋往那床的另一边缩。
“阿野还睡,地瓜粥都要干了,再不起来,‘夭寿’鬼都吃完了” 老姐陈晓晓那穿透力极强的小嗓门,带着闽南女孩特有的、能把人从阎王殿门口硬生生喊回来的气势
陈野痛苦地把被子拉过头顶,裹成一个绝望的蚕蛹,内心哀嚎震天:
才几点啊……周末。这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周末啊。前世当社畜996都没这么早起过,地瓜粥地瓜粥,天天地瓜粥,我感觉自己都快变成一根会喘气、会走路的地瓜精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最终,在“咸鱼鬼”陈野严重怀疑老姐口中的‘夭寿鬼’就是专门收他这种周末赖床咸鱼的的恐怖威胁和老姐那持续不断的“魔音灌耳”双重打击下,陈野还是顶着一头炸成鸟窝的“瓜皮”,迷迷瞪瞪、一步三晃地爬了起来。一碗温吞的地瓜粥下肚,勉强塞住了咕咕叫的肚子,但灵魂嘛……还处于彻底宕机的待机状态,看啥都带重影。
“阿野出来玩弹珠啊。我们找到个新坑绝对‘吃珠’宝地” 窗外传来阿金那破锣嗓子的热情呼唤,紧接着是“哼哈二将”阿土和阿水兴奋的附和声:“对啊对啊,快来。坑可深了”
陈野打着哈欠,趿拉着那双快要张嘴的塑料凉鞋,慢悠悠地扒着窗沿往外瞄了一眼。几个小屁孩撅着腚,蹲在泥地上,眼睛发亮地盯着一个刚刨出来的、也就拳头大的小土坑,手里攥着几颗灰扑扑、沾着泥点子的玻璃球,仿佛那是稀世珍宝。
他嘴角控制不住地抽了抽,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弹珠?呵……幼稚!前世的战场是手机屏幕,玩的是氪金抽卡,一刀999,这种原始人级别的泥巴坑娱乐活动,实在勾不起本大爷半分兴趣。有这功夫,不如思考一下宇宙的终极奥义——比如中午能不能加个蛋。
“不去,我要去……嗯,思考人生” 陈野冲外面喊了一嗓子,语气里充满了“燕雀安知鸿鹄之志”的深沉或者可以说没睡醒的沙哑,无视了小伙伴们失望的“啊——”,一甩他那桀骜不驯的“瓜皮头”,趿拉着鞋就溜出了家门。
村子里的土路被太阳晒得有点发烫,空气里飘着淡淡的咸鱼干味儿,还有不知谁家早上炸海蛎煎残留的油香。陈野双手努力想插进他那浅得只能塞进半个手掌心的裤兜里,摆出一副“我很深沉”的架势,踢着路上的小石子,漫无目的地晃悠。思考人生是假的,主要是……无聊得发慌。
走着走着,两条小短腿就不听使唤地把他带到了村小学旁边。小破书店现在是大书店了,最近又挂了个招牌——“求知书店”。白底红字,在阳光下还挺晃眼。
“眼镜大叔”升级成“咸鱼王老板”了陈野看着书店门口躺椅上那个熟悉的身影——老板依旧戴着那副标志性的、啤酒瓶底那么厚的眼镜,手里摇着一把边缘都磨出毛边的破蒲扇,像一尊被太阳晒化了、正在思考宇宙终极哲学的咸鱼雕像,瘫得那叫一个安详惬意,浑身上下散发着“莫挨老子,让朕静静”的咸鱼光辉。
“头家,早啊!” 陈野乐呵呵地打招呼,熟门熟路地掀开那挂着的半截塑料门帘,钻了进去。一股混合着纸张、油墨和一点点灰尘的味道扑面而来。
“嗯……早……” 咸鱼王老板眼皮都没抬一下,从鼻子里哼出两个有气无力的音节,蒲扇象征性地、极其缓慢地摇了一下,仿佛多动一根手指都是对咸鱼神教教义的亵渎。
书店里冷气是别想了,只有几台老旧的吊扇在头顶有气无力地“吱呀”转着,发出催眠般的嗡嗡声。书架倒是摆得满满当当,花花绿绿的书脊挤在一起。顾客嘛……陈野环顾四周,加上自己,大概不超过十个指头能数完的人影,分散在各个角落,安静得像背景板。
啧,这生意……老板到底靠啥活着啊?天天进货不要钱?总不能真靠光合作用或者喝西北风吧?就算他是深藏不露的包租公,也不能这么天天靠收租倒贴开书店玩情怀啊?这得是多大一条咸鱼才能躺得这么心安理得? 陈野内心的吐槽个不停,对老板的生存之道充满了哲学层面的困惑。
他在书架间像条小泥鳅一样东钻钻西钻钻,慢悠悠地晃到了杂志区。角落那边,两个女生正凑在一起,头挨着头,翻着一本花花绿绿、封面印着时髦女郎的杂志,小声嘀嘀咕咕着什么。一个穿着小吊带一个穿着连衣裙,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们身上,勾勒出纤细的脖颈和光洁的手臂,满满的胶原蛋白,青春气息简直要溢出来。
陈野脚步顿了顿,目光扫过。
嚯,还得是这个年代的美女耐看,纯天然无污染,清水出芙蓉,各有各的韵味。不像以后……十个网红九个像,剩下那个是医生手抖没整好。啧啧,时代的眼泪,审美降级啊降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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