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
凄厉到非人的惨嚎撕裂了偏殿死寂的空气!锦褥上蜷缩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力狠狠抻直,又猛地弓起!脖颈向后拗成一个极其痛苦的弧度,青筋在苍白的皮肤下根根暴凸,如同濒死的蛇!紧闭的眼皮下,眼球疯狂地转动、凸起,仿佛要挣脱眼眶的束缚!牙齿死死咬住下唇,殷红的血线顺着嘴角蜿蜒而下,滴落在素白的寝衣上,绽开刺目的红梅。
一股阴冷、粘稠、带着浓重铁锈腥气的邪异气息,如同实质的墨汁,不受控制地从剧烈抽搐的身体里弥漫开来!瞬间充斥了整个偏殿!角落里那几盏如豆的铜灯火焰,如同被来自九幽的阴风狠狠扑打,骤然狂乱地摇曳、跳动、拉长!光影在墙壁和天花板上疯狂扭曲、变形,化作无数张牙舞爪的鬼魅魍魉!噼啪的爆裂声不绝于耳,仿佛灯芯承受不住这邪力的侵蚀,随时会彻底熄灭!
“锵啷!”
守在殿门阴影处的两名玄衣侍卫,腰间的狭刀瞬间出鞘半寸!冰冷的金属寒光在狂乱的光影中倏然一闪!两人如同被惊醒的猎豹,周身气息瞬间绷紧到极致,冰冷锐利的目光如同淬毒的箭矢,死死钉在榻上那如同被恶鬼附体般挣扎的身影上!一只手紧握刀柄,蓄势待发,另一只手已悄然按在了腰间一个不起眼的、鼓鼓囊囊的皮囊上——那里面,是东宫秘制的、专门应对邪祟异力的“镇魂砂”!
杀意!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锁定了榻上毫无防御能力的残破躯体!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退下。”
一道低沉平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穿透力的声音,如同无形的冰墙,瞬间阻隔了那两道即将爆发的凛冽杀机!
萧衍的身影,如同从殿外深沉的夜色中一步踏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殿门口。玄色锦袍在狂乱摇曳的灯影下流淌着暗沉的光泽,他并未看那两名瞬间收刀垂首、如同石雕般僵立的侍卫,那双深不见底的墨瞳,如同寒潭古井,越过混乱的光影,沉沉地落在了锦褥上那具正承受着非人折磨、被邪异气息包裹的残破躯体上。
他缓步上前,每一步都踏在凝滞的空气里,带来沉重的压迫感。靴底踩在冰冷的地砖上,发出轻微却清晰的叩击声,奇异地压过了灯火的噼啪爆响和榻上痛苦的呜咽。
走到榻边,停下。
那股阴冷邪异、带着血腥气息的邪力,如同有生命般,试图缠绕上他的衣袍。然而,就在距离他身体寸许之处,仿佛撞上了一层无形的壁垒,被一股更加深沉、更加冰冷、仿佛源自九幽的寒意无声地消弭、驱散。他周身笼罩着一层极淡、却足以冻结灵魂的玄色微芒,如同神只的领域,万邪不侵。
他微微俯身。
带着白玉扳指的、骨节分明的手,并未去触碰那因痛苦而剧烈颤抖的身体,而是悬停在距离我眉心三寸之处。
指尖微屈。
嗡——!
一股极其凝练、冰冷到极致的暗金色气流,如同最细微的冰针,无声无息地从他指尖射出,精准地没入我的眉心!
“啊——!!!”
一声更加尖锐、仿佛灵魂被强行撕裂的惨嚎猛地爆发!识海中那些疯狂翻腾、如同沸腾毒液的、属于苏夫人的黑暗记忆碎片和血瞳烙印的邪异低语,如同被投入了绝对零度的冰渊!瞬间被一股沛然莫御、足以冻结时空的恐怖寒意强行压制、封冻!
那肆虐的邪异气息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猛地一滞!弥漫在殿内的阴冷血腥感为之一清!疯狂摇曳的灯火也骤然稳定下来,虽然依旧微弱,却不再狂乱。
然而,这只是表面的镇压。
识海深处,冰封之下,那属于“血瞳”的、如同活物般的烙印,并未被摧毁!它如同一条被冻僵的毒蛇,在冰层之下蛰伏,冰冷的怨毒和嗜血的渴望并未消失,反而更加清晰地传递出来,带着一种被冒犯的、择人而噬的暴戾!被强行压制的感觉,比放任其肆虐更加痛苦百倍!那是灵魂被异物强行占据、被冰冷枷锁死死禁锢的绝望!
身体依旧无法控制地剧烈痉挛,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抽气声,冷汗如同小溪般浸透了身下的锦褥。但至少,那足以摧毁意识的疯狂尖啸和邪力外溢,被暂时按捺住了。
萧衍缓缓收回手。白玉扳指在昏暗的光线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与他眼底那片深不见底的冰冷漠然形成诡异的对比。
他并未再看榻上奄奄一息的我,目光转向殿内角落那片看似空无一物的阴影。
“张仲景。”他开口,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那片阴影如同水波般荡漾了一下。一个穿着深青色、洗得有些发白的旧式太医官袍的老者,如同从墙壁里走出来一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灯光下。他身形佝偻,须发皆白,脸上布满深刻的皱纹,一双眼睛却异常清亮锐利,如同能看透皮囊下的病灶。他背着一个半旧的藤编药箱,步履沉稳,走到榻前几步外停下,朝着萧衍的方向深深一揖,姿态恭谨却不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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