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跪在老刘家的炕前,膝盖抵着冰凉的青砖地,浑身的冷汗还没干透。方才被黄鼬仙操控的眩晕感尚未完全褪去,耳中那尖细的“吱吱”声虽已停歇,可后颈总像缠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寒气,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林风?你这娃咋回事?深更半夜闯进来,还跪在地上干啥?”老刘的老伴儿王婶举着煤油灯,昏黄的光晕里,她满脸都是惊惶。炕上年迈的老刘挣扎着想坐起身,中风后僵硬的半边身子却不听使唤,只能发出含混的呻吟,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林风,满是疑惑。
林风张了张嘴,刚想解释自己是被莫名的力量操控而来,喉咙里却突然涌上一股陌生的气流。他的声带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原本清亮的嗓音瞬间变得尖细刺耳,带着几分不属于他的沙哑与威严,一字一句从喉咙里滚出来:“不是来寻你们的,是来给你们送生路的。”
这话一出口,林风自己都吓了一跳。他猛地闭上嘴,可那股力量根本不容他抗拒,嘴唇不受控制地继续开合:“你家儿媳妇,难产三天了吧?再拖下去,娘俩都得走黄泉路。”
王婶手里的煤油灯“哐当”晃了一下,灯油溅出几滴,落在青砖上晕开深色的印记。她脸上的惊惶瞬间变成了惨白,颤声说:“你……你咋知道?这事儿我们没敢声张,就怕传出去不吉利……”
老刘也愣住了,原本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急切,他费劲地抬了抬没瘫的那只手,指着后院的方向,含混地喊:“救……救救……”
林风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转向后院。那里搭着一间临时的偏房,此刻紧闭的门窗缝隙里,正断断续续飘出女人痛苦的呻吟,那声音微弱得像风中残烛,每一声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听得人心头发紧。他知道,那是老刘的儿媳妇春桃。春桃嫁过来两年,这是头一胎,从三天前破晓开始发作,请来的接生婆换了两个,都摇头说胎位不正,是个难活的。
“想救她们?”耳中再次响起黄三太爷的声音,尖细的语调里带着几分戏谑,“可以。但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要活命,就得拿东西来换。”
林风的身体又动了。他僵硬地站起身,朝着桌案走去。桌上原本放着老刘吃剩的半碗稀粥,还有一个装着草药的布包,可就在他走近的瞬间,那碗稀粥和布包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推开,一张明黄色的符纸凭空出现在桌面中央。符纸约莫巴掌大小,边缘裁得整整齐齐,纸面泛着陈旧的暗黄,上面没有任何字迹,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寒意。
王婶和老刘都看呆了,王婶紧紧抓着老刘的胳膊,嘴唇哆嗦着,连话都说不出来。林风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抬起,指尖悬在符纸上方,一股温热的气流从指尖涌出,落在符纸上。紧接着,诡异的一幕出现了——符纸上缓缓浮现出一行黑色的字迹,笔画扭曲如蛇,正是老刘的名字“刘老实”。名字旁边,一个血红的“十”字慢慢成型,红得像刚凝固的血,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这是……这是啥?”王婶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声音里满是恐惧。
“是生死契。”林风的嘴再次被操控,尖细的声音在屋里回荡,“用刘老实十年阳寿,换你家春桃和孩子的命。签了这纸,保她们娘俩平安;若是不签,半个时辰后,产房里就得添两条人命。”
“十年阳寿?”老刘的眼睛猛地睁大,浑浊的眸子里满是震惊。他今年六十四,若是少了十年阳寿,岂不是只能活到七十四?可春桃还年轻,肚子里的娃是刘家唯一的根苗,若是都没了,刘家就算是断了后。他颤抖着抬起没瘫的左手,想去摸那纸符,可手刚抬到半空,又猛地缩了回去,脸上满是挣扎。
王婶早已哭成了泪人,她抓着老刘的手,哽咽着说:“老头子,签吧!春桃还年轻,娃是咱们刘家的根啊!十年阳寿算啥,只要她们能活,咱……咱认了!”
老刘咬着牙,眼睛死死盯着那纸符上的“十”字,手指微微颤抖。他年轻时在山里打猎,见过不少邪门事,也听说过仙家讨封、换寿的传闻,只是没想到,这种事会落到自己头上。他知道林风是刚成了弟马的人,此刻说话的,恐怕不是林风,是他背后的仙家。仙家的话,从来都是说一不二,若是不答应,春桃和娃真的就没救了。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后院的产房里突然传来一声凄厉到极致的惨叫,那声音像是被刀割般破碎,紧接着便没了声响。只有接生婆慌乱的呼喊声传了过来:“不好了!产妇血崩了!快准备后事吧!”
“春桃!”王婶凄厉地喊了一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林风连连磕头,“仙家开恩!求您救救春桃!我们签!我们愿意签!”
老刘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脸上的皱纹拧成一团。他看着桌案上的符纸,又想起春桃嫁过来后的孝顺,想起还没出世的孙儿,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他用没瘫的左手撑着炕沿,费劲地挪到炕边,然后伸出颤抖的食指,在王婶递过来的墨汁里蘸了蘸——他原本想蘸朱砂,可家里哪有那东西,只能用墨汁代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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