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三太爷的真身还在地上抽搐,独眼瞪得滚圆,怨毒的目光死死剜着林风。就在白狐低头要再次咬住它脖颈时,这只瘦骨嶙峋的黄鼬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周身爆起一团刺目的黄光。
“不好!它要逃!”陈雪话音未落,黄光已如离弦之箭般射向庙门,速度快得只剩一道残影。白狐们扑上去阻拦,却被黄光震得连连后退,好几只撞在廊柱上,发出痛苦的呜咽。
黄光掠过门槛的瞬间,黄三太爷尖细的嘶吼穿透夜色,像淬了毒的冰锥扎进人心:“林风!你逃不掉的!黑老太太已经知道你在这,不出三日,整个林家村都会变成你的陪葬!”
声音消散在山林深处,黄光也彻底没了踪影。庙院里只剩下沉重的喘息声,以及白狐们愤怒的低吼。
林风望着空荡荡的庙门,手心的镇魂玉沁出凉意。他知道,这不是威胁。黑老太太能让黄三太爷这种老仙都俯首帖耳,其手段定然狠辣到骨子里,屠村这种事,对她而言恐怕不过是碾死几只蚂蚁。
“先看看王婶。”陈雪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她正蹲在王婶身边,用布巾擦去她嘴角的黑血。
王婶瘫在地上,花白的头发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头上,眼神恢复了往日的浑浊,像蒙着层白雾。她茫然地眨了眨眼,看着满地的狼藉和死状凄惨的黄鼬,喉咙里发出含混的咕哝:“我……我这是在哪?刚才……刚才好像做了个噩梦,梦见好多黄鼠狼追我……”
她对附身的事毫无记忆,仿佛刚才那个眼冒凶光、利爪撕人的“王婶”只是幻象。可当她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脖子时,林风突然发现,她颈间那道浅浅的勒痕不知何时加深了,变成了紫黑色,像有根无形的麻绳正慢慢收紧,边缘还泛着诡异的青黑。
“这是……”林风的心跳漏了一拍。
陈雪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伸手轻轻碰了碰那道勒痕,王婶立刻疼得瑟缩了一下。“是灰仙的‘锁魂咒’。”她的声音带着凝重,“黄三太爷附身前下的咒,就算脱离了身体,咒印也会留在宿主身上,用来标记位置。黑老太太的人顺着这咒印找来,用不了一天。”
林风想起爷爷日记里画的那些扭曲的人影,颈间似乎都有类似的痕迹。原来那不是偶然,是灰仙索命的记号。
这时,那只额间带灰毛的白狐叼来个小陶罐,里面装着些墨绿色的药膏。陈雪接过陶罐,倒出药膏仔细涂抹在受伤白狐的断腿上,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易碎的瓷器。白狐疼得浑身发抖,却硬是没叫出声,只用琥珀色的眼睛望着她,满是依赖。
“黄三太爷跑了,黑老太太的人很快会来。”陈雪包扎好伤口,将白狐轻轻放在草堆上,起身对林风道,“我们必须在三天内找到另外三块镇魂玉。”
“另外三块?”林风愣住了,“你不是说……”
“白仙当年炼化了七块镇魂玉,分赠给七个值得信任的仙家,用来防备黑老太太。”陈雪走到供桌前,拿起那半块刻着狐纹的玉佩,“我这是第二块,你爷爷留下的是第一块。剩下的五块散落在各处,其中三块的线索,或许藏在你爷爷的过往里。”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满地狼藉:“万魂坛一旦建成,需要四十九个半仙骨献祭。你是已知的第二十八个,剩下的二十一个,还有他们的后人,都会被黑老太太的人盯上。找到镇魂玉,不仅能自保,或许还能护住其他人。”
林风握紧了手中的玉佩,冰凉的玉质仿佛突然有了温度。他想起被关在铁笼里的爷爷——当年爷爷被黄三太爷控制,会不会就是为了逼问镇魂玉的下落?想起被灰鼠影子附身的奶奶,临终前指着落马坡的方向,含糊说着“红袄……救我”;还有张猎户七窍流黑血的惨状,王婶颈间加深的锁魂咒……这些碎片在他脑中拼凑,渐渐显露出一张无形的大网,而黑老太太,就是织网的人。
“落马坡。”他低声说,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陈雪点了点头,转身指向正殿西墙的壁画。刚才混战中被忽略的角落,此刻在月光下显出模糊的轮廓:壁画尽头有个背着药篓的人影,站在云雾缭绕的山坡上,手里握着块亮晶晶的东西,形状与镇魂玉一般无二。人影旁边用朱砂写着三个字,虽已褪色,却仍能辨认——落马坡。
“第一块玉在你这,第二块在我这。”陈雪的琥珀色瞳孔在月光下闪烁,像两盏引路的灯,“剩下的两块,很可能藏在你爷爷当年待过的地方。我们得再回落马坡。”
林风望着壁画上的人影,仿佛看到了爷爷当年的模样。那个沉默寡言的老人,背着药篓穿行在落马坡的浓雾里,一边采药,一边提防着暗处的眼睛。他留下的日记,藏起的铜管,还有这半块玉佩,都是留给后人的线索,是对抗黑老太太的火种。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一个念头突然像闪电般划过脑海——王婶脖子上的锁魂咒是紫黑色的勒痕,前几天在老支书家看到的尸体,颈间也有同样的痕迹;还有镜中那个红衣人影,脖颈处总缠着圈红绳,绳印的位置竟与勒痕惊人地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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