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舟的手指还揣在口袋里,那块蓝底白花的布角贴着掌心,绣线的纹路硌着皮肤,微微发痒。面汤刚煮上,锅盖边沿冒着细密的白汽,他正要低头看火候,布帘子“哗啦”一声被掀开了。
夜风带着凉意灌进来,先撞响了一声清脆的铜铃。
门口站着个小姑娘,双马尾梳得整整齐齐,洛丽塔裙子干净得不像话,唯独怀里抱着的那个铜铃铛,边角磨得露出了暗沉的铜底,沾着些陈年旧垢。她仰起脸,灶台的火光映在她清澈的眼睛里:“老板,我能点一碗不会忘记的菜吗?”
陈砚舟没动,锅铲还握在手里,面汤在锅里咕嘟咕嘟地小声翻滚。他抬眼瞥了下墙角的监控探头——指示灯不知何时已经灭了。再看向她时,小姑娘已经踮起脚尖,灵巧地把那个铜铃铛挂在了摄像头正前方,严严实实地挡住了镜头。
“你把我监控弄坏了?”他问,语气听不出喜怒。
“没坏,只是遮住了。”她纠正得认真,“我不想让别人看见我来找你。”
“找我什么事?”
“吃饭呀。”她说得理所当然,“听说你这儿的饭菜,能吃出从前的味道。我想吃一碗,能让人记住的。”
陈砚舟盯着她看了几秒钟,忽然转身,把一锅面汤直接倒进了旁边的潲水桶。然后从橱柜深处重新请出那口祖传的黑铁锅,稳稳架回灶上。
油入锅,烧到微微起烟。
他单手磕了个鸡蛋进去。
蛋液滑入热油的声响格外清晰,带着点说不清的叹息意味。隔夜米饭紧跟着下锅,米粒在锅里蹦跳,噼啪作响。酱油沿着锅边淋下去,“刺啦”一声,焦香瞬间爆开,但这香气里,还缠着一丝柴火灶特有的暖意,甚至有点像老厨房里,被夏日夕阳烘烤了一整天的瓷砖味道。
小姑娘没再说话,只是悄悄往前挪了两步,站在离灶台一米远的地方,眼睛一眨不眨地追随着锅铲的每一次翻动。
陈砚舟翻炒的动作沉稳,但左手腕上那柄银勺却在微微震动,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牵引着。他没去管它,只在心里默想:若真有过那样一顿饭,这味道自己会认得路。
锅底的微光掠过米饭时,米粒竟泛起一层极细碎的金芒,恍若撒了一把星尘。
他盛出一碗,递过去。
小姑娘没有接,只是低下头,静静看着那碗冒着热气的炒饭。
过了好几秒,她才开口,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外婆……总是在这个时辰做饭。我搬个小板凳坐在厨房门口看,她不让我靠近,说‘火苗子会蹦出来咬小孩’。”她停顿了一下,像是在回忆,“那天,她做的也是酱油炒饭,加了青豆和胡萝卜丁,说是我顶爱吃的。可我没吃完……因为,有人来敲门了。”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他们把我带走的时候,灶上的饭,还温着呢。”
她话音落下的刹那,店里所有的灯光,齐齐暗了一瞬。
不是闪烁,也不是电压不稳,而是整个空间的光线仿佛被什么东西猛地吸走,又迅速恢复。连灶上的火苗都跟着矮了下去。
陈砚舟眼皮都没眨一下,手稳稳地收回空碗,放在水槽边。
“你怎么知道我会做这个?”他问。
“我不知道。”小姑娘抬起头,眼神忽然间不像个孩子,“但我五年前,在一场私宴上尝过类似的味道。是个老厨师做的蛋炒饭,可我吃出来的,却是酱油炒饭的记忆。那时候我就想,这世上,有人能把味道做成一把钥匙。”
她顿了顿,看向他:“现在,我好像找到那个做钥匙的人了。”
陈砚舟扯了扯嘴角:“所以,你是来验货的?”
“我是来订位置的。”她从蓬松的裙兜里掏出一张黑色的卡片,没有署名,只有一串编号和一个极小的铃铛浮雕,“明晚,我要包下你这里所有的‘情绪位’。”
“不包。”
“我可以付现钱。”
“不是钱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她歪了歪头,“你昨天还收故事换饭,今天就不让人花钱订位了?规矩是你立的,变卦的也是你。”
陈砚舟看着她,忽然笑了:“你今年多大?”
“十八。”
“听着像提前背好的词儿。”
“年龄是真的,脑子比一般人好使点,不犯法吧?”她把黑卡轻轻放在沾着油渍的灶台上,“我不白吃你的。明天我带一个故事来,比昨天那些人讲的都真,够疼,够让人忘不掉。你听不听?”
陈砚舟没去碰那张卡,反而利落地把锅刷净,倒扣在架子上沥干。然后他端起那碗剩饭,几口扒拉进自己嘴里。
“味道变了。”他咽下最后一口,说,“刚才那碗饭里有光,现在这碗没了。说明它只认特定的人。”他的目光锁在她脸上,“你是头一个能让它发光的客人。”
小姑娘嘴角微微向上弯了一下:“那你该觉得运气不错,碰见了我。”
“我也该多留个心眼,防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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