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顾子续便命人备车,说要往刘府一趟。
“昨夜线索虽得一二,但若要确认真伪,终究还需问人。”他淡声解释,目光沉稳,“刘小姐生前身边之人,尤以贴身侍婢春娘最为关键。”
我一边钻进车里,一边按捺不住兴奋,小声嘀咕:“昨夜才刚偷进怀素堂,今儿又直闯刘府,这节奏不当捕头可惜了。”
木苍离淡淡道:“你若有他一半分寸,倒也不是坏事。”
车马抵至刘府外院时,顾子续已命小厮通报。不多时,一名老仆匆匆奔来,拱手回话:“启禀顾主簿,春娘不在后院。今儿是刘小姐头七,她一早便去了祠堂守灵,听说还断了好几回气,说是要给小姐陪葬……”
顾子续闻言,眉头一紧,当即转身:“走,去祠堂。”
刘府祠堂在后林深处,山石嶙峋,雾气未散。我们刚一靠近,便听得中间堂中传来阵阵哭声夹杂着杂乱脚步。
“让开,让我去陪她——小姐最怕一个人了,我不能让她孤孤单单上路——”
“春姑娘快住手啊!”
“放开我,她孤零零躺在棺里,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一听这动静,头皮一紧:“这是要……撞棺?”
果然,我们刚一入堂,便见春娘披散着头发,已红着眼跪在灵前,正作势往那具漆棺上撞去。
眼看就要撞上,木苍离一个闪身飞掠而至,袖风卷起,“咻”地将她一把拽开。
春娘跌坐在地,呛出一口气,却仍死死看着棺木,神情决绝,泪珠啪嗒啪嗒往下掉。
“你们……你们别拦我……我已没主可侍了……刘小姐待我如亲人,是我没护住她……”
我连忙上前几步,拱手作揖,一脸诚恳地劝道:“哎哟姑奶奶,您这是真想替小姐尽孝,还是一头撞给人看热闹的?人都去了,您这一撞,撞不出个公道来,撞出个闲话倒是快。她好歹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您要是真心疼她,就该帮她洗清冤屈,找出害她的真凶才是。”
春娘低着头,一时间只哭,木苍离却已蹲下身,轻声道:“春娘姑娘,昨夜有人在怀素堂中,见到一封刘小姐生前留信。信中……提及李青。”
春娘神色一滞,终于抬起泪眼望向我们。
“你们说什么?”
“我们只想查明真相,”顾子续补道,“你是她跟前的人,最清楚她这些年与谁书信往来。”
春娘咬了咬唇,似在犹豫,良久才低声道:“你们想问什么?”
我看一眼顾子续与木苍离,小心试探:“刘小姐与李青的交情,是否……比旁人以为的要更深一分?”
春娘脸色微变,却很快又镇定下来:“她们自幼识于经馆,情同姊妹,读书抄经、观灯赏花,无话不谈。只是后来……李小姐身体愈发羸弱,来往便渐少了。”
“那卓家三公子呢?”
春娘眸光动了动:“他也常在。三人都喜诗书,时常在怀素堂对文……不过近些年,卓三公子参军远行,便没再出现过了。”
“可你家小姐为何藏着那枚玉扣?”我接话问。
春娘沉默片刻,终于轻声道:“那玉扣是李小姐所托,让我亲手交到刘小姐手上。她说——她信得过的,只有小姐一人。”
我一怔:“……她为何不自己给?”
“李小姐那时……”春娘垂下眼帘,声音轻得仿佛风中细语,“……她早已身染沉疴,命在旦夕。”
我心头一震,忍不住追问:“所以……她真的已经病逝了吗?”
春娘身子微微一僵,那双哭肿的眼猛地抬起,像是被什么触到了逆鳞。
“是。”她脱口而出,但声音明显迟疑了一瞬。
我紧盯着她:“可她……是何病?又是何时过世?都找了哪些医馆大夫瞧过?”
春娘却仿佛听到了某种忌讳之语一般,整个人蓦地收声,眼神从惊慌转为决绝,直挺挺地坐回原地:“你们问的我已说了。至于小姐之死,与李家、卓家皆无干系……若你们当真为她好,就别再扰她清净了。”
顾子续却并未起身离开,而是静静看了她一会儿,忽道:“你方才说,李青与刘小姐情谊甚笃。那她们之间,可曾通信?”
春娘身子一颤,抬起头,眸中仍残着哭意:“回主簿大人……有过。”
我一听精神一振,连忙追问:“信呢?还留着吗?”
春娘咬了咬牙,低声道:“姑娘去世前,我曾在她房中见过一小匣子,说是存着往年抄诗换句之书信。我一时好奇翻过一两封,但多是春日泛舟、夏夜话旧,文墨温雅……后来那匣子忽然不见了,小姐说,是借给李小姐了。”
我与顾子续对视一眼。
“那匣子,李小姐可曾还回来?”顾子续问。
春娘眼神一滞,缓缓摇头:“再未见过。”
木苍离道:“你可还记得,那些信落款如何?”
春娘抿唇,许久才低声道:“有的落了年月,多在两三年前。李小姐生病前后便极少提笔,后来说话也少了……最后一封,小姐看完就哭了,什么都没说,只让我将信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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