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
看来那位姑娘不仅被“艺术气息”触动,还很有行动力。
“是的,先生,我确实拥有一把古董左轮手枪。”
我坦然承认,隐瞒显而易见的事实是愚蠢且低效的,“而且,我或许确实在某位年轻的乘客面前,短暂地展示过它。”
我透过后视镜,平静地与他对视,没有丝毫闪躲,“但我所做的,绝非‘恐吓’。这个词带有明确的恶意和胁迫意图。
而我,先生,展示我的个人收藏,纯粹是源于对爱与美的追求。
或许,也可以看作是陌生人之间,一种…嗯,略显特别的、关于共同兴趣(哪怕是潜在兴趣)的友善互动。
完全没有任何功利性的目的。”
我仔细斟酌着词语,力求在逻辑上无懈可击,同时保持着一种彬彬有礼的距离感。
“友善互动?‘对爱和美的追求’?!”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脸上浮现出浓重的冷笑,“我女儿就是这么跟我说的!
她说你眼神深沉,气质独特,用一种‘非同寻常的方式’与她交流,让她感觉…感觉你对她‘有意思’!
她被你迷住了!
甚至,她还主动为你写了一篇长达一千字的情书,赞美你的‘成熟魅力’和那把枪所代表的‘危险吸引力’!”
情书?一千字?
我的思维罕见地出现了一丝…空白。
我迅速在记忆中检索近期的乘客面孔——金发的大学生、棕色眼睛的实习生、打扮时髦的艺术系女孩……
年轻女性乘客确实不少,但她们的面容大多模糊,如同流水冲刷过的鹅卵石,留不下太深刻的印记。
要说哪一位能让我产生超越“司机与乘客”界限的“意思”,并引发如此戏剧性的后续…坦白说,完全没有印象。
“抱歉,先生,”我再次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真实的困惑,“我对您所说的‘情书’一无所知。
并且,请允许我重申,我绝无此意。
我对那位年轻女士没有任何超越礼貌范畴的想法。
事实上,坦白说…我甚至记不清您具体指的是哪一位了。”
“你是说…”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像是被这句话彻底点燃了引线,“你用这种卑劣的手段——用危险物品暗示,用故作深沉的姿态——去‘引诱’的女孩子太多,多到你甚至都记不清谁是谁了?!
你这个…你这个彻头彻尾的人渣!败类!”
“……”
“我要曝光你!把你做的这些龌龊事,你的照片,你这辆车的车牌号,全都发到网络上去!
我要让所有人都看看你的真面目!让你在洛杉鸭市无处容身!”
他几乎是咆哮着说出这些话,唾沫星子仿佛都要溅到前排座椅的头枕上。
“先生,”我的语气终于冷了下来,之前的温和荡然无存,如同初冬清晨湖面凝结的第一层薄冰,“那不是一个明智的主意。请冷静地想一想。”
我顿了顿:“在这种充斥着愚蠢行为中,没有人会是真正的赢家。
诽谤和恶意传播他人信息,在法律上会带来什么后果,您作为一位看起来有一定社会地位的人士,应该有所了解。
更重要的是…”
我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却带着一种能穿透骨髓的警告意味:“…您需要考虑,这种行为可能引发的,远超于法律范畴的、某些…极其令人不愉快的变故。
如果您现在能够悬崖勒马,立刻、彻底地放弃这个愚蠢而危险的念头,并把它从您的记忆里抹去,那么,老西拉斯或许还能念在一片爱女之心的份上,原谅您今日的鲁莽和冒犯。”
“原谅?我不需要你的原谅!”
他梗着脖子,仿佛我的警告反而激起了他的斗志,“揭发你这种潜在的危险分子,是我作为一个父亲、一个公民应尽的责任和义务!”
“您真的不愿意再多考虑哪怕一分钟?”
我开始耐心地、条分缕析地阐述,试图用冰冷的理性之墙,将他从那片被愤怒和冲动主宰的危险区域中拉回来。
“没什么好考虑的,伙计。”
后座的男子打断了我的分析,“在我决定登上你这辆车之前,我就已经把所有的可能性,所有的后果,全都考虑完了。”
“这只是个通牒…等等。”
他话锋一转,忽然猛地扭头望向窗外,脸上的愤怒和决绝被一丝突如其来的困惑和难以置信的恐慌所取代,“该死!这…这到底是哪里?!
这根本不是去市中心的路!你要带我去哪儿?!”
车窗外,熟悉的、灯火辉煌的城市街景早已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荒凉的景象。破旧的仓库、废弃的铁轨、野草丛生的空地。
最终,视野豁然开朗,一条宽阔、水流湍急、在夜色下呈现出墨黑色的河流出现在眼前。
一座锈迹斑斑、显得有些孤寂的旧铁桥横跨其上,桥身上依稀可见剥落的油漆和涂鸦。
我的车,正沿着桥边一条几乎废弃的辅路缓缓行驶,周围寂静无人,只有轮胎碾过碎石路面发出的沙沙声,以及河水奔流的沉闷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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