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了一口气,握住沉重的挡把,像多年前在高中橄榄球场上,准备进行最后一次冲锋达阵一样,肌肉瞬间绷紧。
挂挡,离合,油门踩到底。
巨大的柴油发动机发出愤怒的咆哮,车轮在地面上撕扯出刺耳的摩擦声。
这头钢铁巨兽,如同被激怒的犀牛,朝着不远处那座灯火辉煌、戒备森严的希尔顿酒店,发起了决绝的冲锋。
目标,直指宴会厅那面看似坚固、实则根据“骑士”提供的图纸分析出的结构薄弱点的外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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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您个人在该药品研发及推广过程中所扮演的角…”
贝克正不疾不徐地回答着问题,眼角的余光甚至还瞥见安娜在台下向他投来一个鼓励,或许还带着点别的意味的眼神。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瞬间压倒了现场所有的声音!
整个宴会厅剧烈地摇晃了一下,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疯狂摆动,簌簌地落下灰尘和细小的碎屑。
紧接着,靠近侧面的一大片墙壁,如同被攻城槌狠狠撞击的纸板,猛地向内爆裂开来!
砖石、钢筋、玻璃碎片混合着浓密的烟尘,以惊人的速度向内喷射!
前几排的记者猝不及防,被气浪和碎屑掀翻在地,尖叫声、桌椅倒地声瞬间响成一片!
在弥漫的烟尘和刺眼的应急灯光中。
一个庞大而狰狞的黑影,如同史前巨兽般撞了进来——那是一辆重型卡车的车头。
它碾碎了桌椅,撞塌了装饰柱,最终停在了距离主席台不远的地方。
车头严重变形,冒着黑烟,引擎还在不甘地嘶吼着。
整个现场陷入了长达数秒的、死一般的寂静。
仿佛时间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超现实的暴力场景所凝固。
然后,卡车驾驶室的门被一脚踹开。
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从弥漫的烟尘中跳了下来。
他穿着沾满油污的工装,步伐沉稳,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头上戴着的那个——画风极其违和的、咧嘴傻笑的“兔八哥”帽子。
这幅景象,荒诞、怪异,却又带着一种令人脊背发凉的、原始的冲击力。
仿佛一场严肃的正剧舞台上,突然闯入了一个来自疯狂卡通世界的、手持利斧的小丑。
“拦住他!”
短暂的呆滞后,现场的安保人员终于反应过来。
十几个穿着黑色战术背心、手持MP7冲锋枪甚至更精良的军用级自动步枪的壮汉,如同猎豹般从各个角落扑了上来。
枪口瞬间锁定那个戴着兔子头盔的闯入者。
他们的动作迅捷而专业,显然训练有素。
只要目标稍有异动,密集的火网就会将他撕成碎片。
贝克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脸色煞白,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差点被身后的椅子绊倒。
安娜和其他工作人员尖叫着躲到了主席台后面。
然而,那个戴着兔子头盔的男人——马库斯·索恩——却对周围黑洞洞的枪口视若无睹。
他没有掏出任何武器,只是站在那里,任由那些安保人员迅速靠近,形成包围圈。
就在他们即将扑上来将他制服的瞬间。
马库斯开口了,声音透过头盔显得有些沉闷,却清晰地传遍了混乱的现场:
“都别动。”
他的语气异常平静,不带丝毫感情色彩,却有着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威慑力。
“这辆卡车,”他指了指身后那辆还在冒烟的钢铁怪兽,“车厢里装满了C4塑性炸药,足够把这栋楼炸上天。
引爆装置连着我的心跳。
我死了,大家一起玩完。”
死寂。
比刚才更加彻底、更加令人窒息的死寂。
如果说刚才的撞击是物理上的冲击,那么这句话,就是精神上的核爆。
恐慌,如同无形的瘟疫,瞬间攫住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记者们忘记了拍照,忘记了尖叫,只是瞪大了眼睛,脸色惨白,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
那些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安保人员,动作也明显僵硬了。
他们依旧保持着瞄准姿态,手指搭在扳机上,但眼神中却充满了投鼠忌器的犹豫和极度的紧张。
黑洞洞的枪口,此刻更像是一种无力的姿态,而非致命的威胁。
汗水顺着他们的额角滑落,在防弹背心边缘洇出深色的痕迹。
贝克医生感到一阵眩晕,胃部猛地抽搐了一下。
不是因为害怕死亡本身——到了他这个年纪和地位,对死亡并非毫无准备——而是因为这种死法如此粗暴、如此荒诞、如此…不体面。
和一群记者、保安,以及这个不知道从哪个阴沟里爬出来的疯子,一起被炸成碎片?
这简直是对他一生所追求掌控感的最大亵渎!
就在这时,那个戴着滑稽兔子头盔的男人——马库斯·索恩——再次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无视了周围环伺的枪口,目光如同锁定猎物的猛禽,穿透烟尘,死死地钉在了主席台上的贝克医生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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