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犯?”
我清晰地捕捉到了这个词落下时,在空气中引发的那种无声的内爆。
如同将一滴滚烫的熔铅滴入绝对零度的液氦,瞬间的汽化与凝固同时发生,冻结了时间,也撕裂了认知。
短暂的、令人窒息的寂静之后,反对的声浪如同被压抑许久的火山,猛烈地喷发出来。
“用罪犯?布莱克伍德,你疯了吗?”
哈尔·乔丹尼斯几乎是吼出来的,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病号服下紧绷的肌肉线条显露出他此刻的激动,
“阿卡姆的存在,就是为了剥夺这些人的自由,阻止他们危害社会!
你现在要把他们放出来,还给他们…‘英雄’的身份?”
“这违背了正义的基本原则!”
克拉克·肯特纳的声音低沉,
“我们抓捕罪犯,是为了保护无辜者,不是为了给他们提供新的、更具破坏力的舞台!”
戴安娜·普林斯顿的眉头紧锁:
“将惩戒的对象转化为执法的工具?这在伦理上是站不住脚的。
他们的本性决定了他们无法被信任,更遑论肩负起保护他人的责任。”
就连伊莱亚斯,那个角落里的不和谐音符,也发出了他特有的、带着智力优越感的质疑。
他微微侧过头,眼神闪烁着评估的光芒。
“西拉斯,让那群…嗯,缺乏基本审美素养,行为模式如同拙劣涂鸦的家伙去扮演超级英雄?”
他嗤笑一声,声音有些含混不清,
“如果你的目标是制造一场规模宏大的、充满先锋派解构意味的社会灾难,那这倒不失为一个…颇具创意的方案。
但作为一项严肃的事业,是不是太…直白了些?
或许,我们可以私下里探讨这个创意的艺术潜力。”
他最后那句话,带着一种心照不宣的、属于同谋者的狡黠。
真是火上浇油。
“我理解你们的担忧,”
我平淡地开口,声音不大,却足以盖过他们的争论,
“认为仅凭道德说教或简单的物理束缚,就能驾驭这些灵魂深处潜藏着野兽的人,确实是一种天真的想法。
但我何时说过,控制他们的方式,仅限于此?”
“控制?用暴力?”
哈尔·乔丹尼斯立刻反驳,
“你以为加重刑罚或者更严密的监控有用吗?
布莱克伍德,那帮家伙根本不在乎再失去一次自由!
他们每次越狱,只会变本加厉地制造破坏!”
“如果你只是想用这种离奇的玩笑来寻开心,布莱克伍德,”
这句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失望,
“我想,你成功了。我们已经被你戏耍得够久了。”
伊莱亚斯又发出了几声意义不明的嗤笑,似乎在嘲弄这整个构想是一场以“徒劳”为主题的行为艺术。
然而,他的艺术评论生涯在下一秒戛然而止。
伊兹的手掐住他的脖子,收紧,毫不费力地将他从椅子上拎了起来。
是的,用拎脖子的方式,如同拎起一只不听话的猫。
他那虽然保养得宜、看不出具体年岁但毕竟不再年轻的身体在她手中显得毫无分量。
伊兹面无表情地将他拖到房间的角落,像丢弃一件碍事的家具般把他按在墙边,示意他面壁思过。
“我的朋友们,”
我环视着这些义愤填膺或心灰意冷的“英雄”,语气中怜悯更甚,
“你们的思维太…线性了。
或者说,过于依赖直觉和既定的道德框架,缺乏将复杂问题进行拆解、分析,并从不同维度寻找解决方案的能力。”
我没有给他们再次反驳的机会,略微停顿,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重新聚焦到我身上。
“理论的争辩往往流于空泛。
让我们听听专业人士的见解吧。”
我抬手,指向一直安静站在一旁的阿尔维斯医生。
“这位是阿尔维斯医生,医学博士,主攻方向是精神病理学与犯罪心理学交叉研究,在该领域浸淫超过二十年。
他是一位…极具创造力,且勇于突破传统范式的天才。
我想,他的研究成果,足以解答你们关于‘控制’的疑问。”
所有目光——惊愕的、怀疑的、警惕的——齐刷刷地投向了阿尔维斯医生。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除了角落里传来伊莱亚斯试图挣扎却被伊兹用膝盖顶住后腰而发出的压抑的“嘶嘶”声。
“装神弄鬼…故弄玄虚…”
在我介绍阿尔维斯时,伊莱亚斯低声嘟哝着。
下一秒,伊兹空着的另一只手便多了一把那支古典的韦伯利左轮,枪口抵住他的太阳穴,同时,她的手指还在他脖颈侧面最敏感的软肉上不轻不重地拧了一下。
这种混合了致命威胁和羞辱性小动作的折磨,显然比单纯的暴力更让伊莱亚斯这样的聪明人难受。
阿尔维斯医生仿佛没有看到角落里发生的小插曲。
他从容地走到房间中央,启动了墙壁上隐藏的投影设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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