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之渊的黑暗里,那声婴儿啼哭像颗投入静水的石子,荡开圈圈金色的涟漪。念念盯着“过去境”坐标上的三个字,双生魂丝突然不受控制地绷紧——坐标周围的灰蒙蒙虚空里,隐约可见无数道交错的光纹,那些纹路既不是鸿蒙织痕,也不是界海纹路,而是由纯粹的时间能量编织而成,每道纹路上都标注着模糊的年份,最早的一道甚至能追溯到“元”创世之前。
“是时间织痕!”阿星举着骨梭凑近坐标,星图上的光纹与那些时间织痕产生共鸣,映出些破碎的画面:有元在归墟烽燧编织鸿蒙锦的背影,有楚明前辈年轻时与兰珠太奶奶练织法的场景,还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正蹲在漠北的沙枣林里,用稚嫩的情丝给石莲台系花。
“那是……小时候的你!”阿绿指着画面里的小女孩,情丝突然剧烈颤动,“时间织痕里怎么会有你的影子?”
念念的指尖抚过坐标边缘,金紫双生魂丝顺着时间织痕游走,心口的金紫种子传来阵阵温热。她清晰地感觉到,那个金发人影的气息与自己同源,只是对方的魂丝里多了种沉淀了亿万年的沧桑,像……经历了无数次轮回的织者。
“过去境不是固定的空间。”阿念太奶奶的声音在她魂核里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那是时间线褶皱形成的夹缝,里面藏着所有织者的‘未选择之路’。比如元当年若没劈裂魂核会怎样,楚明若没分开玉牌会怎样……而那个金发人影,很可能是某个时间线里的你。”
话音未落,“过去境”坐标突然爆发出强光,一道金色的时间织痕从坐标里钻出,像条柔软的绸带,缠上念念的双生魂丝。她只觉眼前一花,周围的黑暗瞬间被刺眼的白光取代,等再次看清时,已经站在片熟悉的沙枣林里——归墟烽燧还没坍塌,金蕊黑莲开得正盛,个穿着青衫的女子正坐在莲台边,低头编织着什么,侧脸的轮廓与阿念太奶奶一模一样。
“太奶奶?”念念下意识地喊出声。
青衫女子回过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作了然的笑意:“看来你还是找过来了,另一个时间线的‘我’。”
念念这才发现不对劲——女子的眉心,嵌着颗与自己心口同款的金紫种子,只是她的双生魂丝是纯金色的,指尖织出的纹路里,竟带着时间织痕的光泽。
“你是……过去境的阿念太奶奶?”
“可以这么说。”青衫女子举起手中的织具,那是柄缠着时间织痕的石梭,“在我的时间线里,元没有劈裂魂核,而是选择将失控的织痕本源封进了过去境。我作为第73代织者,守在这里已经快三千年了。”
她指向沙枣林深处,那里有座模糊的光门,与“过去境”坐标的模样一模一样,光门周围的时间织痕正在剧烈波动,隐约可见些扭曲的人影在门后挣扎。“那些是被时间遗弃的织者,他们的选择导致了世界线崩塌,只能困在过去境,靠吞噬时间能量存活。”
阿星的星图突然指向光门,星轨上的年份开始疯狂倒退:“光门在扩大!时间织痕的稳定性正在下降!”
青衫女子的脸色骤变,石梭猛地指向光门后的人影:“是‘逆织者’!他们想借着你带来的双生种能量,冲破过去境,回到各个时间线篡改历史!”
念念这才看清,那些人影的织具上都缠着与暗核种相似的扭曲纹路,他们扑向光门的动作带着种疯狂的执念,为首的那人竟长着张与戈一模一样的脸,只是他的双生魂丝是纯紫色的,眼中燃烧着毁灭一切的火焰。
“逆织者戈?”念念的双生魂丝瞬间暴涨,金紫两色在半空中织出“共生”阵纹,“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逆织者戈的笑声带着疯狂,“当然是改写那该死的平衡!元凭什么决定织者的命运?旧神凭什么规定界海的规则?只有让所有时间线回归混沌,我们才能真正自由!”
他身后的逆织者纷纷祭出织具,扭曲的织痕如潮水般涌向光门,与时间织痕碰撞时,激起漫天破碎的记忆碎片——有鸿蒙锦被撕碎的画面,有界海紫花林吞噬所有宇宙的场景,还有个最可怕的碎片:漠北的沙枣林彻底枯萎,小念念的身影倒在血泊里,心口的金紫种子碎成了两半。
“不准碰她!”念念的双生魂丝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金紫两色交织成道巨大的光盾,将记忆碎片挡在外面。青衫女子的金色魂丝与她的光盾重合,时间织痕顺着盾面蔓延,在逆织者戈的织痕上烙下串“禁止”的纹路。
“两个时间线的双生种联手?”逆织者戈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笑,“正好,省得我一个个找!只要吞噬了你们的种子,过去境的封印就会彻底失效,到时候……”
他的话没说完,光门突然发出声巨响,时间织痕的稳定性彻底崩溃,无数道破碎的世界线从门后涌出,有的是烽燧坍塌的鸿蒙,有的是紫花林肆虐的界海,还有的是暗核种吞噬一切的虚无之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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