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舒蕾坐在宽大的沙发上,双手夹在两腿之间,有些局促不安的扭动着身体。
本来她先是问了下路,找到了学校的招生处,然而当她拿出那封印有理山家族家徽的推荐信之后,就被直接请到了校长办公室。
本来她也不是什么胆怯的人,但是这间办公室实在是给她带来了莫大的震撼。
倒不是说校长办公室有多奢华,这间五六十平方米的办公室铺着深褐色橡木地板,三道阳光从拱形铅条窗外斜切进来,照亮了悬浮在空气中的檀香细尘。正中央的桃花心木书桌足有三米长,桌角包着已经略有磨损的青铜护角,桌面上除了一盏绿玻璃台灯,还散落着银制墨水壶、沾着墨水的羽毛笔,以及几本翻开到不同页数的精装书——最上面那本的烫金书脊印着《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
北墙是一整面嵌入式的胡桃木书架,上面的典籍按年代分层陈列——最上层摆着包浆温润的羊皮卷宗,第二层是十六世纪对开本《人体解剖图谱》和一本陈旧发黄的线装《本草纲目》,泛黄的书页间露出了一角手绘星图,应该是哥白尼对日心说的构想。第三层玻璃柜里锁着一个象牙质地的望远镜,旁边还摆着一艘中世纪帆船的模型,第四层是一个微缩的蒸汽机,那是人类工业文明最初的起源。
她现在坐着的深棕色真皮沙发位于房间东侧,沙发后面是一座壁炉,不过时值盛夏,所以壁炉并未点燃。沙发扶手上的牛皮已被磨出光泽,茶几上的摆着一个黄铜星盘,还保持着上次使用的状态,三根游标分别指向天蝎座、猎户座和一片刻意刮花的刻度区。沙发背后的石砌壁炉架上,牛顿的半身青铜像与达芬奇手稿复刻版并肩而立,中间夹着个装有发光矿石的玻璃匣。
墙角立着的青铜地球仪足有半人高,曾经无比辉煌的日不落帝国的疆域被染成朱红色,地中海区域布满细密的航海标记。当阳光移到西墙时,会照亮挂在墙上的三幅图画:伽利略的望远镜设计图、元素周期表早期版本,以及用金线绣着炼金符号的波斯挂毯,镶有珐琅壳的雪茄盒躺在书桌右侧角落,底下压着几封和她手里那个一模一样的火漆信封,火漆上印着不同的家族徽记。
房间里混合着旧皮革、胡桃木和淡淡的雪茄气息,在经年累月浸泡过羊皮纸的空气里静静发酵。
得益于她两年离家出走的经历,这两年她游山玩水去了很多地方,增长了许多见识,所以才能认出这间办公室里的大部分陈设,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才加大了她的心理压力。这间办公室并不能简单的用奢华来形容,这是一片知识的星空,无数人类历史上的群星都在这里熠熠生辉,其价值是无法简单用金钱来衡量的。
就在汪舒蕾四处乱看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和某种有节奏的敲击地面的声音,应该是拐杖之类的东西。
汪舒蕾下意识的坐直了身子。
大门被缓缓推开,走进来一老一少两个人,年轻的那个是一位女孩,她的出现仿佛让整个房间都明亮了一些,正是她早上在校门外看见过的那个UltraProMax版本的“克莱芒蒂娜”。
她搀扶着一位拄着拐杖的瘦小老者,老者须发皆白,戴着一副鎏金的玳瑁眼镜,甚至连眉毛都是白色。许是因为年老体衰的缘故,哪怕时值盛夏这位老人也捂着严严实实的三件套西装,他的衬衫领口浆得笔挺,领带打着一丝不苟的温莎结,银表链在深灰色马甲口袋边缘若隐若现,外套袖口露出的象牙色衬衫袖箍上沾着几点陈年墨渍。
“哎……哎呦……老朽的腰啊!”“克莱芒蒂娜”扶着老者在沙发上坐下,汪舒蕾甚至听见了他的脊椎骨在咔咔作响。
“老朽保卢斯?冯?卢米斯,忝任洛菲市公立大学的校长之职。”老者喘了几口,终于缓过来了一点,然后又看向了站在他旁边的“克莱芒蒂娜”,“这位是德洛莉丝?坎特伯雷,是我们的学生会长,也是老朽最得意的门生。”
“您好,汪舒蕾小姐。”德洛莉丝脱下了白色的真丝手套,朝着汪舒蕾伸出了她莹白如玉的小手,“欢迎加入洛菲市公立大学。”
“您……您好,德洛莉丝……学姐。”汪舒蕾有些拘谨的握住了德洛莉丝柔若无骨的小手,她的手细腻温润,汪舒蕾都有点舍不得放开。
怪不得她和克莱芒蒂娜那个雌小鬼长的这么像,原来是同一个家族的,她们就算不是亲姐妹,应该也在血缘上关系很近。
“汪舒蕾同学,不必如此拘谨,请坐吧。”保卢斯微笑着挥手示意汪舒蕾可以坐下,“莉莉,你也坐吧。”
“好的,校长爷爷。”
“可以让老朽看看你的推荐信吗?”保卢斯的语气温和,如同冬日和煦的阳光。
“当然,校长先生。”汪舒蕾赶紧取出了她的那封推荐信,双手毕恭毕敬的递给了保卢斯。
保卢斯接过德洛莉丝递给他的拆信刀,轻轻撬开了信封上的火漆,抽出里面的“信纸”扫了一眼,然后就把信纸放在了桌上,“嗯,是他的手笔。”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喜欢最讨厌的哥哥居然是西格玛男人请大家收藏:(m.2yq.org)最讨厌的哥哥居然是西格玛男人爱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