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小朝颜在一点点长大,转眼已经牙牙学语。
又是一年春,上元佳节。
扬州城的夜,被十万盏花灯点燃了。
崔姮戴着帷帽,站在虹桥之上,透过白纱缝隙,望着运河两岸绵延不绝的灯河,竟觉得天上的银河倾泻到了人间。
画舫游船在河面划出粼粼波光,每艘船头都悬着琉璃宫灯,倒映在水中,恍如碎金浮动。
小心台阶。沈昭温热的手掌轻轻托住她的手肘。
他今日穿了件竹青色的直裰,腰间系着崔姮新绣的荷包,灯火映得他眉目如画。
见妻子看得出神,他笑着指向远处:那边有支火树银花,比邺京城的也不差。
崔姮顺着丈夫手指的方向望去,但见一株三丈高的灯树巍然矗立,枝桠间缀满牡丹状的花灯,花蕊处竟真能喷出细小的火焰,引得围观人群阵阵惊呼。
去年上元,她挺着八个月的肚子被困在宅院里,只能听着墙外的喧闹想象这般盛景。
今年得要好好玩!
夫君你看!她突然拽住沈昭的袖子。
桥下飘过一盏巨大的鳌鱼灯,鱼鳞是用青瓷片镶嵌的,鱼嘴开合间吐出团团白雾,竟似真龙戏水。
沈昭趁势将她往怀里带了带,避开挤过来的人群。
扬州灯匠的手艺,果然名不虚传。沈昭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垂。
“可不。”崔姮也道。
这扬州城的花灯,比之京城也不差。
人流忽然涌动起来,原来是一队戴着傩面的舞者开路而来,后面跟着十二个童子扮的,每人头顶一盏生肖灯。
沈昭忙将妻子护在身侧,后背却被人撞了一下。
当心。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将离单手抱着咿咿呀呀的朝颜,另一手稳稳扶住崔姮的肩。
她今日换了件藏蓝色衣服,腰间短剑藏在锦带下,眼神如刀锋般扫过拥挤的人群。
崔姮回头看了眼女儿,小丫头被包在杏黄色的锦缎里,只露出张粉团似的脸,乌溜溜的眼睛映着灯火,竟也不怕喧闹,正抓着将离的衣襟咿呀学语。
前面有卖糖画的。沈昭突然道,“我去给你们买,你三人且在这等我。”
“好。”
话音未落,一阵箫鼓声从水面传来。
但见二十四名乐伎乘着灯船缓缓驶过,笙箫管笛齐奏《紫云回》,船头立着的女子广袖翻飞,正在演绎霓裳羽衣舞。
崔姮与将离被吸引,抱着孩子与路人一同静静欣赏着,时而欢呼一声,好不热闹。
不一会儿,沈昭回来了,手中有三只糖画,分给三人,朝颜半大个孩子,欢欢喜喜抓在手上,双眼亮晶晶,稚言稚语道:“爹爹......”
她现在年纪太小,还不能吃糖,只能拿着玩。
沈昭从袖中取出个油纸包,笑着交给妻子,尝尝这个,方才路过摊子买的山药蜜枣糕。
崔姮拿过打开,咬了一小口,甜香顿时在舌尖化开,“好吃!你们也尝尝。”
她将糕点同几人分吃完,朝颜也吃了一点点。
将离突然上前半步,不动声色地挡在二人右侧。
崔姮顺着她视线看去,只见几个做商人打扮的汉子正在灯影交错处低语,其中一人腰间露出半截鎏金腰牌。
沈昭似乎也注意到了,轻轻摇头示意将离不必紧张。
去放河灯吧。他揽过妻子转向另一条街巷。
路边有老妪在卖并蒂莲灯,沈昭挑了一盏,将其中一支递给崔姮:听说扬州习俗,夫妻同放此灯,可岁岁常相见。
崔姮接过灯时,指尖触到灯罩内侧凹凸的纹路,就着烛光细看,竟是两句小诗: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她心头一热,抬头正撞进丈夫含笑的眼眸。
去年此时,她因胎动频繁躺在榻上,沈昭就握着她的手念这两句诗。
转过街角,月老祠前人头攒动。
一株百年银杏树上系满红绸,树下有女子正在赏灯花。
崔姮突然从荷包里摸出枚铜钱:我去求支签。
沈昭刚要跟上,将离怀里的朝颜突然哭闹起来,肉嘟嘟的手指指着那边的花灯,满眼期盼。
奴婢带小娘子去那边看兔子灯。将离好笑道。
见状,沈昭也笑了,道:“去吧。”
将离微微颔首,抱着孩子隐入人群。
沈昭望着她们离去的方向,直到崔姮拽他袖子才回神,低头看见崔姮正柔柔望着他,“夫君,朝颜有将离照顾,我们去求签吧。”
“成。”沈昭勾唇一笑,牵着她的手,一同向庙宇走去。
祠内烛火通明,人来人往,崔姮排了好一会儿的队才轮到自己。
跪在蒲团上摇签筒,崔姮心里求菩萨保佑,沈昭今年春闱一定要高中。
竹签落地,她捡起来一看,竟是上上签,签文曰:云开月出正分明,不须进退问前程。
她大喜,转身欲与沈昭分享,却见他正望着祠外某个方向出神。
夫君看什么呢?崔姮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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