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崔姮难以入睡。
翌日清晨,天光微熹。
崔姮从浅眠中惊醒,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榻。
铜镜中映出她憔悴的面容和颈间斑驳的红痕,那些痕迹如同烙印,宣告着她已非自由之身。
娘亲......软糯的童声从屏风后传来。
崔姮慌忙拢起衣襟,转身看到奶娘抱着将近一岁的女儿朝颜,小孩子什么都不知道,一醒来就想找娘了。
这是陌生环境,小朝颜还那么小,自然是怕的,只想窝在母亲怀里。
朝颜醒了?崔姮强撑笑容,从奶娘手里将女儿抱入怀中。
孩子身上还带着奶香,这熟悉的味道让她眼眶发热。
这是她与沈昭唯一的骨血,如今却要骨肉分离。
“饿饿......”
即便有新的奶娘,但朝颜还是更喜欢母亲哺乳。
崔姮一听女儿饿了,赶紧拉开衣襟喂养孩子。
看着怀中乖巧的女儿,崔姮心中一阵闷痛,或许,这是她最后一次喂女儿了......
只会说三两个字的孩子,如何懂得母亲的悲伤,她无忧无虑地吃饱喝足,依恋地窝在母亲怀中。
崔姮抱着女儿待了会儿,将女儿放到一边,自己开始梳妆。
菱花镜前,崔姮取出脂粉,细细遮掩颈间的痕迹。
朝颜乖巧地坐在一旁,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小手好奇地摆弄着梳妆台上的珠钗。
玩了会儿,懵懵懂懂的孩子似乎想起什么,稚声稚气道:娘亲,爹爹......要爹爹......
孩子天真的话像刀子般扎进崔姮心里。
今日下午爹爹就会来。崔姮声音微颤,手指在颈间停留。
那里有一处痕迹太深,怎么也遮不住,她咬了咬唇,最终取出一条淡青纱巾系上。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为室内镀上一层金色。
崔姮给朝颜梳了可爱的双丫髻,每一刻都如此珍贵,因为她知道,今日一别,再见女儿不知何时。
午时。
娘子,殿下来了。
门外侍女恭敬的声音让崔姮脊背一僵。
南宫铭一身墨色锦袍走进来,看样子是当值结束,他目光扫过崔姮颈间的纱巾,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遮什么?他大步走来,手指勾住纱巾轻轻一扯,孤留的印记,很见不得人么?
崔姮下意识护住脖子,却被他捉住手腕,朝颜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往母亲怀里躲去。
别吓着孩子。崔姮低声恳求。
南宫铭瞥了眼小女孩,松开了手,午膳后沈昭会来接她。
他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你最好记住自己的身份,姮儿。
“妾身谨记。”
......
日影西斜,别院的花厅内熏香袅袅。
崔姮抱着朝颜坐在窗边,目光不时望向院门。
当那个熟悉的身影终于出现时,她几乎控制不住要起身相迎。
沈昭一身青色官服,头戴黑色直角幞头,腰间黑银腰带,显然是刚从秘书省当值回来。
他眉目如画,气质清雅,只是眼下有明显的青黑,显然多日未得好眠。
见到妻女,沈昭眼中瞬间亮起光彩,却又在看到崔姮身后的南宫铭时迅速黯淡。
下官参见太子殿下。沈昭恭敬行礼,声音平静得不带一丝波澜。
南宫铭慵懒地靠在太师椅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扶手,沈状元来得倒是准时。
朝颜一看到父亲,忙不迭在母亲怀里扭,朝着父亲伸手,口齿不清道:“爹爹......爹爹......”
崔姮正欲抱着孩子上前,南宫铭倏地抬手拦住她,示意身边的婢女。
婢女得了眼色,赶紧来抱崔姮怀里的孩子。
崔姮明白,将女儿交给婢女,婢女交给沈昭。
沈昭紧紧抱住女儿,这个动作让他官服下瘦削的身形更加明显。
爹爹!朝颜欢快地搂住父亲脖子,想爹爹!
沈昭亲吻女儿的发顶,目光却越过孩子看向崔姮。
两人视线相触,千言万语化作一个含泪的微笑。
南宫铭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孩子交接完了,沈状元可以走了。他突然出声打断这温情时刻。
沈昭搂紧怀中半大的孩子,殿下,请允许臣与内人说几句话。
南宫铭冷笑一声:内人?沈昭,你莫不是忘了,崔姮本该是孤的太子妃?
院内气氛骤然凝固。
崔姮手指绞紧了帕子,指节泛白,沈昭面色苍白如纸,却仍保持着臣子的礼节。
下官不敢忘,只是如今想同孩子母亲说两句体己话。
“孩子母亲”四个字,又狠狠刺痛了南宫铭。
孩子母亲?南宫铭突然站起,大步走到崔姮身旁,一把揽住她的纤腰,那昨夜她在孤榻上承欢时,沈状元在何处?
这露骨的羞辱让沈昭身形一晃,崔姮更是羞愤交加,眼中泪光闪烁。
南宫铭!她终于忍不住直呼其名,你答应过不为难他!
为什么要如此羞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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