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小筑一楼,气氛有些凝滞。
三个穿着流里流气、修为在气动境后期的壮汉,大大咧咧地堵在门口,为首的是个脸上带疤的头目,正用指关节敲着柜台,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一脸为难的客栈老板。
“王老板,这月的‘清净费’,该交了吧?咱们兄弟保你这客栈平平安安,不受闲杂人等骚扰,这钱花得可不冤。”
王老板是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中年人,修为只有气动境五重,显然不敢得罪这些地头蛇,陪着笑脸道:“疤哥,这个月生意实在清淡,您看能不能宽限几日…”
“宽限?”疤脸汉子脸色一沉,“哥几个可是要按时向上头交差的!你宽限了,谁宽限我们?少废话,十块下品灵石,一块都不能少!”
十块下品灵石对凌弈而言九牛一毛,但对这种小客栈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王老板脸色发苦,正要咬牙掏钱息事宁人。
“且慢。”
一个平静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众人望去,只见一个穿着普通青袍、面容平凡的年轻人缓步走下,正是改换了容貌的凌弈。
疤脸汉子斜眼打量了一下凌弈,感知到他神海境的气息,眼神稍微收敛了一丝嚣张,但依旧蛮横:“小子,哪来的?少管闲事!”
凌弈没理他,而是看向王老板,语气温和:“老板,这‘清净费’,是交给哪个衙门的?可有票据?”
王老板一愣,支吾道:“这…是疤哥他们…”
“那就是没有官府背书,属于私设名目,敲诈勒索了。”凌弈淡淡接过话头,目光转向疤脸汉子,“天机城内,天子脚下,你们如此行事,不怕天机阁执法队吗?”
疤脸汉子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嗤笑道:“执法队?他们管的是大事,哪有空理会我们这些小鱼小虾?小子,看你面生,是外来参加天机盛会的吧?奉劝你一句,强龙不压地头蛇,有些闲事,管了会惹祸上身的!”
他身后两个混混也上前一步,散发出气息,试图施加压力。
凌弈神色不变,心中却飞快盘算。这几个混混不足为惧,但他们背后肯定有更大的势力。直接动手打跑他们最简单,但会暴露实力,可能引来不必要的关注。如何既能解决问题,又能达到更深层的目的?
他忽然想到星算子打听到的“失踪案”和“星尘砂”。这些地头蛇消息灵通,或许知道些什么?而且,控制这样一股底层势力,对于初期情报收集和做一些不方便出面的事情,或许有奇效。
一个念头在他脑中形成。
他没有动用武力,而是从储物戒中取出十块下品灵石,放在柜台上,对疤脸汉子道:“钱,我可以替老板给。”
疤脸汉子一愣,随即露出得意的笑容:“算你识相…”
“但是,”凌弈话锋一转,指尖看似无意地在灵石上轻轻一点,一缕极其微弱的、蕴含着一丝“烬灭”死火意境的元气,悄无声息地渡入了最上面那块灵石内部,“拿了这个钱,需要帮我做一件小事。”
疤脸汉子眉头一皱:“什么事?”
“帮我打听一下,最近城里失踪的那些散修,最后都出现在哪些地方?有没有什么共同点?”凌弈压低了声音,“这点小事,对你们来说不难吧?”
疤脸汉子眼神闪烁了一下,显然对失踪案有所耳闻,甚至可能知道点内情。他狐疑地看着凌弈:“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好奇而已。”凌弈笑了笑,“当然,你们也可以不答应,这钱嘛…”他作势要收回灵石。
“等等!”疤脸汉子一把按住灵石,十块下品灵石对他也不是小数目。只是打听点消息,似乎没什么风险。“成交!不过消息真假我们可不敢保证!”
“无妨。”凌弈松开手,“三天后,我来听消息。记住,是悄悄打听,别声张。”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疤脸汉子一眼,转身便上楼了。
疤脸汉子拿起灵石,掂量了一下,没察觉异常,带着手下悻悻离去,嘴里还嘟囔着:“怪人…”
王老板松了口气,连忙向凌弈道谢。凌弈摆摆手,示意无妨。
回到房间,星算子凑过来:“小子,你搞什么名堂?真给那帮混混钱?还让他们打听消息?他们能靠谱吗?”
凌弈嘴角微勾:“十块灵石,买个试探而已。那领头的气息虚浮,根基不稳,显然是靠药物强行提升的。我那一丝元气,三天内会慢慢侵蚀他的经脉,让他吃点苦头。到时候,他会明白,这钱不是那么好拿的。至于打听消息,成固然好,不成也无所谓,重要的是,在他们心里种下一颗种子——我们不是怕事,而是用他们的规矩‘办事’。”
星算子恍然大悟:“嘿,你这是先礼后兵,外加下暗手啊!够阴险,老夫喜欢!”
凌弈的方法,并非简单的以力压人,而是利用规则(哪怕是地下规则)和隐秘手段,既解决了眼前麻烦,又埋下了控制的伏笔,还顺便试探了失踪案的水深。这正是“幕后黑手”的行事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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