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抽打着贵州山区泥泞的道路,将本就破败的“阳光福利院”冲刷得更加摇摇欲坠。万一乐撑着伞站在锈迹斑斑的铁门外,心脏处那团旋转的白色愿力雾气比平日里更加活跃,仿佛被院内弥漫的浓重业力所刺激。
灰黑色的业力粘稠如沥青,从每一扇破窗、每一道裂缝中渗透出来,沉重得几乎要滴落。绝望、贪婪、暴戾、麻木……无数种负面情绪交织混杂,形成一片令人窒息的精神泥沼。
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铁门,一个尖锐刻薄的声音立刻刺破雨幕:“喂!干什么的?谁让你进来的?”
一个身材粗壮、满脸横肉的中年妇女叉腰站在屋檐下,雨水顺着她油腻的刘海滴落,眼神里满是警惕和不耐。
她头顶盘旋的业力是深沉的暗红,带着浓重的贪婪和暴虐气息,像一团择人而噬的污血——这就是王院长。
“王院长?您好,”万一乐神色平静,雨水顺着伞沿滴落,“我姓万,之前电话联系过,想来看看孩子们,做点力所能及的捐助。”
他晃了晃手里提着的几个大袋子,里面是崭新的文具、书本和不易变质的食物。
王院长浑浊的眼睛扫过袋子,贪婪的红光一闪而逝,脸上挤出一丝假笑:“哦,万先生啊!欢迎欢迎!快请进!外面雨大!”她热情地招呼着,但那热情只停留在嘴角,眼底的算计丝毫未减。
走进所谓的“活动室”,一股混合着霉味、汗味和劣质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
昏暗的光线下,十几个孩子挤在几张破旧的长桌旁。他们的衣服大多不合身,沾着污渍,小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空洞麻木,像一群蒙尘的玩偶。浓重的灰黑色业力如同茧子,紧紧缠绕着每一个瘦小的身躯。
只有角落的一个小女孩吸引了万一乐的注意。她大约五六岁,头发枯黄,但一双眼睛却异常明亮,像被雨水洗过的寒星,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警惕和倔强。
她头顶的业力同样深重,却奇异地透出一丝挣扎的、极其微弱的莹白——那是尚未完全熄灭的希望之光。她正小心翼翼地藏起桌上一个发霉的馒头。
“看什么看!都坐好!”王院长一声厉喝,孩子们像受惊的小兽,猛地缩了缩脖子,眼神更加空洞。那小女孩也迅速低下头,但万一乐敏锐地捕捉到她紧抿的嘴角和握紧的小拳头。
“孩子们都挺乖的,”王院长转向万一乐,脸上又堆起假笑,“就是太能吃了,开销大啊!万先生您看,这屋顶漏雨,孩子们的被子都发霉了,还有……”
万一乐不动声色地听着她的哭穷,心脏处的愿力雾气悄然旋转加速。他尝试着将一丝温和、安抚的意念融入愿力,小心翼翼地如同吹散蒲公英般,极其轻柔地拂过离他最近的几个孩子。
孩子们麻木的脸上似乎有极其细微的松动,紧绷的肩膀也略略放松了一丝。
成了!净尘中阶,“随其心净,则佛土净”,他的愿力,已能微弱地影响他人的情绪!虽然效果微弱,但这无疑是巨大的进步。
“王院长,我先去看看孩子们的生活环境吧,也好知道哪里最需要帮助。”万一乐打断她的絮叨。
王院长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还是领着万一乐走向后面的宿舍。潮湿、阴冷、拥挤,发霉的被褥胡乱堆在咯吱作响的铁架床上。
厨房里,几个帮工妇人正懒散地准备午饭,盆里的菜叶发黄蔫软,米缸里的米掺杂着明显的砂石。
王院长头顶那团贪婪的暗红业力在厨房里显得尤为活跃,几乎要滴落下来。万一乐强压下心头的怒意,心脏处的愿力因情绪的波动而剧烈翻涌。
午餐是清汤寡水的菜粥和硬邦邦的杂粮馒头。孩子们排队领取食物时,万一乐注意到王院长狠狠剜了那个角落的小女孩一眼。
轮到小女孩时,那个负责分饭的帮工妇人故意手一抖,滚烫的粥水溅在小女孩瘦弱的手背上,立刻红了一片。
小女孩痛得浑身一颤,却死死咬着嘴唇没哭出声,只是用那双倔强的眼睛死死瞪着妇人,然后默默端起自己那份明显最少的食物。
万一乐的心猛地一揪。他走到小女孩桌旁坐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和:“疼吗?”他递过去一张干净的纸巾。
小女孩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又飞快地低下头,摇了摇头,小口啃着硬馒头。
“我叫万一乐。你叫什么名字?”
沉默。过了好一会儿,就在万一乐以为她不会回答时,一个细若蚊蚋的声音响起:“……没有名字。他们都叫我‘小哑巴’或者‘扫把星’。”
“为什么?”万一乐的心沉了下去。
“院长说的,谁沾上我谁倒霉。”小女孩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认命,“我爸妈…就是带我出去买糖的时候,车祸掉下山没的。”她头顶那灰黑色的业力猛地翻腾了一下,夹杂着巨大的悲伤和自弃。
“那不是你的错。”万一乐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心脏处的愿力雾气再次轻柔地拂过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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