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第一次坐飞机,但过程比想象得要顺利,打登机牌、过安检、登机,整个过程没出任何意外。
当飞机从跑道腾空而起,第一次感受着强烈的推背感和随后接踵而至的颠簸,方墨不由自主地紧张了起来。他紧紧抓着座椅扶手,直到飞机进入巡航高度开始平飞,才渐渐平静了下来。
由于是夜间航班,机上只开了色调昏黄的夜灯,尽管心里无比牵挂爷爷的伤情,方墨还是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说是睡着,其实更像是半睡半醒的状态,耳鸣、飞机在气流中偶尔的颠簸,还有隔着机舱壁仍能隐约听到的发动机轰鸣,这些都让方墨没法真正入睡。
但即便是在这样的状态下,方墨还是做了噩梦。
他梦见爷爷被推进抢救室,梦见医生护士沉默地从抢救室里走出来,轻声跟他说“我们尽力了,家属节哀”,他梦见妹妹抱着爷爷已经冰凉的身体哭到晕过去,他梦见爷爷的魂魄走到了早已过世的亲人们中间,而站在爷爷身后、他从未谋面的爸爸妈妈和奶奶用责怪的眼神看着他,却一句话都不说……
方墨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他就在这种状态里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出来。
直到小腹传来一阵一阵的抽痛,方墨才被那一阵强过一阵的痛,从噩梦中拉回到清醒的现实,然后他看到空姐满脸关切地蹲在他的座位旁。
“乘客,您是哪里不舒服吗?”空姐关切地问道。
方墨一手按着肚子,强忍着腹痛摆了摆另一只手:“我没事,不用麻烦你们。”
确实没事,这种腹痛从他初中毕业、已经打工两年之后,就开始出现了。因为时不时就会突然疼,方墨只当是慢性肠胃炎。这几年下来倒也没出什么问题,就是得布洛芬缓释胶囊随身带,因为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疼起来。
现在他也知道自己这种腹痛是怎么回事了,这大概就是偶尔听女生说起过的“痛经”吧。
方墨心底一阵苦笑,想到折磨自己好几年的“慢性肠胃炎”,原来是这么回事,方墨心里一阵豁然开朗的同时,又好一阵不是滋味——无论他多么坚定地认为自己是个男人,可说到底,他这具身体的底层构造和功能都是女人的。
明知自己腹痛的原因,方墨却说不出口。
眼见方墨苍白的脸上布满细小的汗珠,空姐并没有因为他说“没事”就直接离去,而是关切地再次确认:“您真的没事吗?您不要怕麻烦到我们……”
“我真的没事,辛苦帮我倒一杯热水好吗?我得吃药……”方墨摇了摇头,说着便翻起自己的包来。
空姐点点头,应了声“好的,您稍等”,起身便要往机尾服务舱走。
但方墨翻了下包突然想起来早先出门太急,布洛芬他压根就没带,气得他敲了一下自己的头——笨蛋,丢三落四的。
想到飞机上可能会有药箱,携带一些常用药品以防突发情况,他连忙叫住还没走远的空姐,有点虚弱地小声说道:“不好意思啊美女,你们飞机上有没有布洛芬缓释胶囊啊?能不能给我几粒?我出门太急,忘记带了……”
空姐微笑着点了点头,快步朝着机尾方向走去,不一会儿便端着杯水,拿着药回来了,甚至还给方墨带了条毛毯。
方墨千恩万谢,空姐轻声嘱咐他实在是难受再叫她,见方墨点头之后才离去。
吃了药、喝了热水,过了一会儿方墨渐渐觉得腹部的疼痛开始消散,但经过这一番折腾,想起爷爷的病情,方墨也没了任何睡意。但手机又开了飞行模式,无法与医院和养老院那边联系上,便只能干坐着发呆。
约摸两个小时之后,飞机降落在了甘城机场,又在跑道滑行了十来分钟,才终于对接上廊桥。度秒如年的方墨一路冲下飞机,在机场找了二十来分钟,总算坐上了直达雨城的夜间大巴。
终于,当早晨的第一缕阳光刺破天边的朝霞,方墨抵达了爷爷所在的医院,在急救室门外看到了等候在外面的养老院的众人。
人不多,可院长、副院长、护理主管,还有负责照顾方墨爷爷的生活护理员都来了,还有一位穿着保安服的大叔也陪着他们,方墨不认识,但看着像是视频里发现爷爷的那名巡夜人员。
其中四人愁眉不展地坐在急救室门外的排椅上,一名中年女子则像是没头苍蝇一样原地打着转——方墨认出来,她是负责照顾方墨爷爷的生活护理员,姓邹,方墨平常叫她邹姨。她平常都是笑意盈盈的,这会儿却面如死灰。
方墨看到邹姨的时候,邹姨也看到了方墨。
见到一路狂奔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方墨,邹姨愣了一下,连忙快步迎了上来。
“方墨……对不起,我没照顾好你爷爷……我对不起你的信任,我对不起老爷子!”邹姨一脸自责地抓住方墨的胳膊,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方墨只是疲惫地摇了摇头,他的脸色煞白,因为一路狂奔他的心口又有些不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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