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营区到军属大院,平时不过十分钟的路程,此刻却成了无法逾越的天堑。
“轰隆!”
一棵需要两人合抱的巨大榕树被狂风连根拔起,沉重的树冠夹带着泥土和碎石,死死地横亘在路中央。
“停车!”
卡车急刹,轮胎在积水的路面上划出尖锐的嘶鸣。
“下车!清路障!”曹小军第一个从车上跳下,吼声在风雨中显得有些飘忽,“工兵班,上油锯!其他人,斧子绳子!快!”
士兵们没有半点迟疑,立刻跳下车。
油锯刺耳的轰鸣声瞬间响起,木屑混合着雨水四处飞溅。斧头砍在树干上,发出沉闷的“砰砰”声。
狂风卷着暴雨,几乎让人站不稳,冰冷的雨点砸在脸上,生疼。
曹小军一把夺过粗大的绳索,吼道:“套主干!听我口令,一起拉!”
他自己站在最前面,双腿死死扎在泥水里,手臂上的青筋因为极致的发力而根根暴起。
“一!二!拉!”
“嗬!”
几十名战士同时发力,嘶吼声汇成一股巨力,那沉重的树干,竟被他们硬生生地在泥泞中拖动了分毫。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个人都在透支体力。终于,在油锯和斧头的共同作用下,树干被截断,硬生生被拖出一条仅容卡车通过的缝隙。
“上车!快!”
士兵们浑身湿透,满身泥水地爬回车厢,卡车再次怒吼着启动,朝着那片黑暗的中心冲去。
当军属大院那熟悉的轮廓终于出现在视野里时,车上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已经不能称之为“大院”了。
断壁残垣,屋顶被掀飞的房子比比皆是,院墙倒塌,杂物和断裂的树枝被风卷得到处都是。整个大院一片死寂,只有风雨在无情地哭嚎。
“到了!下车救人!”
曹小军的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他跳下车,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没过脚踝的积水和瓦砾中。
“分头行动!三人一组!挨家挨户敲门喊话!先救活人!”他大声下达指令,“通讯兵,建临时联络点!卫生员,原地待命!”
士兵们迅速散开,一道道手电光柱在废墟中晃动,一声声焦急的呼喊此起彼伏。
“有人吗?我们是解放军!”
“里面有没有人!”
曹小军自己,却直直地奔向大院东头。他几乎是跑着冲了过去,脚下的砖瓦发出“哗啦”的碎响。
眼前的景象,让他的心脏猛地一缩。
王婶家的房子塌了半边,但主屋看着还算完整。
而隔壁,他自己的家,那个位置,此刻只剩下一堆高高隆起的、黑漆漆的瓦砾堆。
整个屋子,已经完全被压平了。
那一堆黑漆漆的瓦砾,沉甸甸地压在曹小军的心上。他的呼吸在风雨中猛地一滞,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四肢百骸都泛起一股刺骨的寒意。
他握着手电筒的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耳边战士们焦急的呼喊声变得模糊而遥远。
就在这片混乱中,那个女人的脸,那张又肥又蠢,却在今天早上变得异常尖锐的脸,毫无征兆地刺破了这片混沌,清晰地浮现在他眼前。
“营长!”一连长张大山跑了过来,泥水溅了满身,“兄弟们都散开救人了,您……”
张大山的话顿住了。他顺着曹小军的视线看去,也看到了那片彻底化为平地的废墟,喉咙顿时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整个军属大院,就数营长家这栋塌得最彻底。
曹小军猛地转过头,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用尖锐的刺痛将那股翻涌上来的冰冷和混乱死死钉住。
他不是丈夫,不是房主,他是现场最高指挥官。
这个念头如同一块烙铁,烫平了他所有的情绪。他再开口时,声音已经恢复了惯有的沉稳与威严:
“你带二班,从南头开始搜!重点检查危房!发现幸存者,不要蛮干,先安抚,再施救!”
“是!”张大山响亮地应了一声,不敢再多问,转身跑进雨幕中。
曹小军成了这片废墟中最稳定的坐标。他站在大院中央一块相对平坦的空地上,手电的光柱冷静地扫过一处处断壁残垣,大脑飞速运转,将整个救援现场在脑中构建成一张作战地图。
“报告!西区三号楼发现幸存者,一家三口被困,门被倒下的树压住了!”
“五班去!带油锯!注意房梁!”
“报告!北边刘干事家屋顶漏水严重,快撑不住了!”
“六班过去!帮他们转移!东西都不要管了,人先带到卡车上!”
命令一条接一条地从他口中发出,清晰,果断,不带一丝一毫的个人情绪。
“营长!王婶家找到了!”一个年轻的士兵连滚带爬地跑过来,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我们喊话,里面有回应!是您家隔壁的王婶!但是门被……被您家塌下来的墙给堵死了!”
士兵的声音有些迟疑,不敢看营长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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