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金色的屏障在碎石撞击下泛起涟漪,夜玄将融合了古玉的 “星幽” 令牌按在通道尽头的石门上。令牌上的玄纹与石门凹槽吻合的瞬间,整扇门突然变得透明,露出外面猩红的世界 ——
那是片望不到边际的血海,粘稠的液体在星轨间缓缓流动,每道星轨上都悬挂着数以千计的魂灯。灯芯是跳动的魂魄,灯油则是融化的星辰碎片,万族修士的哀嚎顺着门缝钻进来,与通道内的血腥气交织成令人作呕的气息。
“这些魂灯在往玄都殿方向飘。” 柳清漪的第八片莲叶突然竖起,叶心的绿色光点剧烈闪烁,“它们在被某种力量牵引,像是... 献祭的祭品。” 她说话时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莲叶边缘,那里因过度催动混沌气流而泛起血丝,却依旧紧握着剑柄。
小药的藤蔓护腕突然刺入地面,根须顺着星轨延伸,在血海表面撑起片绿色的莲叶状结界。少年趴在结界上往下看,突然捂住嘴 —— 那些血海深处,沉着无数万族的骸骨,颅骨的眼眶中都插着细小的星符,正源源不断地向魂灯输送着微光。
“是‘炼魂阵’的变种!” 少年的声音带着哭腔,指尖的绿色长剑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他们把万族遗骸当阵基,用星符锁住魂魄,再通过魂灯... 送到玄都殿!”
夜玄突然拽住小药的后领将他拉回,杂役服的袖口在刚才的震动中完全撕裂,露出腕间那道淡金色的旧疤。疤痕在接触到血海气息时突然发烫,竟在皮肤表面浮现出与星轨相同的纹路:“星幽卫,元婴后期。比玄阶卫多了‘融骨’工序,把万族骸骨炼进躯壳,星力运转时会带着骨殖的腥气。”
他话音未落,三艘悬浮在血海上的青铜战船已破浪而来。船身雕刻着巨大的鬼面与星图,甲板上的修士身披黑红相间的甲胄,肩甲上的星纹数量达到十二颗,头盔下露出的眼睛里,跳动着与魂灯相同的幽蓝火焰。
为首的星幽卫突然抬手,手中长鞭在空中划出黑金色的弧光。鞭梢的星纹与鬼面印记碰撞,竟从血海中抽出道白骨长桥,桥栏由无数手臂骨拼接而成,指骨直指夜玄三人的方向。
“玄都主有令,献上混沌青莲者,可免魂飞魄散。” 星幽卫的声音像是两块生锈的铁板在摩擦,每说一字,甲板上的魂灯便会明亮一分,“冥顽不灵者,便入炼魂阵,做百年魂灯油。” 他说话时总爱用靴尖碾踩甲板上的骸骨碎片,发出 “咯吱咯吱” 的声响。
柳清漪突然旋身,七片青莲同时在身后展开,第八片新叶上的绿色光点融入其中,让原本青色的莲叶泛起淡淡的翠绿:“青莲?缚!” 八道流光如同有生命般窜出,缠住白骨长桥的栏杆。那些手臂骨接触到混沌气流时突然剧烈震颤,指骨尖端渗出金色的汁液 —— 竟是万族修士残留的本源灵力。
“竟敢净化万族骨殖!” 星幽卫怒吼着挥鞭,长鞭卷着血海拍出,形成道十余丈高的红浪,浪尖上漂浮着无数挣扎的魂魄,“星幽?蚀!”
红浪撞在青莲光壁上的瞬间,夜玄突然将令牌抛向空中。令牌上的玄纹投射出巨大的星图,与血海中的星轨重合,那些被卷入浪中的魂魄突然停止挣扎,顺着星图的纹路逆流而上,竟在星幽卫身后组成道由虚影构成的墙。
“这些万族魂魄认得古玉的气息。” 夜玄拽住柳清漪的手腕后退,指尖的混沌气流顺着她的手臂涌入青莲,“清漪,借你的莲叶用用。”
柳清漪会意旋身,八片莲叶突然化作漏斗状,将逆流的魂魄尽数吸入。那些魂魄在莲叶中盘旋周天后,竟凝结成柄半透明的长剑,剑身上浮现出万族文字组成的纹路 ——
“是‘万族魂剑’!” 小药的藤蔓护腕突然暴涨,将星引藤的根须刺入血海,“灵草说这些魂魄自愿献祭,它们想... 报仇!” 少年指尖的绿色灵力与魂剑共鸣,剑身上的文字突然亮起,在血海上凝成道绿色的航迹。
星幽卫的长鞭突然断裂,断口处涌出黑色的雾气。雾气落地后化作只巨大的鬼爪,爪尖的星纹亮起,抓向小药的后心:“黄口小儿也敢操控魂灵,给我下去陪万族枯骨!”
“阁下这吃相,可比星衍侯府的护院难看多了。” 夜玄突然出现在小药身前,杂役服下的旧疤爆发出金光,他探手抓住鬼爪,混沌气流顺着指尖涌入,那些星纹瞬间冻结成冰,“当年我断他三条腿时,可比你这招花哨多了。”
“咔嚓!”
鬼爪在夜玄掌心碎裂,星幽卫的整条手臂突然以诡异的角度扭曲。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肩甲 —— 那里的星纹正在消退,露出甲胄下块暗紫色的骸骨,骸骨表面刻着的,竟是夜玄旧疤上的玄纹。
“你是... 玄都图上的...” 星幽卫的话没说完,小药的万族魂剑已刺穿他的咽喉。剑刃拔出时带出的不是鲜血,而是团幽蓝的火焰,火焰在空中凝成个模糊的身影 —— 正是被他吞噬的万族修士残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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