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玄天峰顶的云海被染上一抹金红。李恪的身影出现在玄天真人清修的精舍外,恭敬垂手而立。
“弟子李恪,拜见师尊。”清朗的声音穿透薄雾。
精舍门扉无声滑开,玄天真人盘坐蒲团之上,周身道韵流转,宛若与天地融为一体。他缓缓睁开双眼,目光落在李恪身上,带着洞悉一切的深邃。
“要下山了?”玄天真人声音平和,却仿佛能直抵人心。
“是,师尊。”李恪恭敬行礼,“弟子此番修为略有精进,心念愈坚,然故乡村落尚有亲人长眠青山,血仇虽报,但祭奠之心未敢或忘。弟子欲携小妹李雪,返回灵隐村,为亲人扫墓祭拜,亦是让雪儿知晓根源所在。”
玄天门规森严,却也并非不近人情。玄天真人微微颔首:“念亲祭祖,人之常情。你修为不俗,又已为宗门立下功劳,下山自无不可。只是…”他语气微凝,“修仙之路,步步荆棘,外界人心难测,纵使凡俗村落,亦未必全然平静。你既已结下恩怨,更需时刻警醒。切记,护己周全,亦是护你妹妹周全。遇事三思,莫要轻易显露非凡手段,引来不必要的觊觎。”
师尊的话语字字珠玑,带着深沉的关切。李恪心中一暖,深深揖礼下去:“弟子谨记师尊教诲!定会收敛气息,低调行事,时刻保持警惕,确保我与雪儿安然无恙。师尊放心。”
“嗯,去吧。”玄天真人闭上双目,重归入定。李恪再次行礼,这才转身,步履沉稳地离开玄天峰。
他没有直接下山,而是御起一道不起眼的剑光,划破天际,朝着青木峰的方向飞去。
青木峰上,草木葱茏,灵气盎然。李恪径直来到龙若心平日处理峰内事务的清幽院落。龙若心身着淡青色道袍,正站在一株千年古藤下,指尖流淌着青翠的生命光华,似乎在培育某种珍稀灵植。感应到李恪的气息,她停下动作,转过身来。
“李师弟?”龙若心有些意外,随即看到李恪脸上不同于以往的沉静,带着一丝远行的肃穆。
“龙师姐。”李恪拱手,开门见山,“我欲下山一趟,带雪儿回我们兄妹的故乡,灵隐村。”
“回村?”龙若心微微一怔。她自然知晓李恪的血仇往事,也明白那村庄对这对兄妹意味着什么。
“是。血仇虽报,但亲人长眠之地,终需祭扫。雪儿年幼离家,只知宗门,不识故土,我想带她回去认认路,在亲人墓前磕个头。”李恪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龙若心看着李恪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坚持和深藏的伤痛缅怀,心中了然。她并非严苛不近人情之人,相反,她对这对兄妹有着天然的怜惜。李雪的天赋和乖巧也深得她心。
“雪儿修行不能落下!”龙若心告诫,语气温和。
“有劳师姐费心。我会督导雪儿用功,短短时日已至练气四层,根基稳固。”提及妹妹,李恪眼中闪过一丝暖意。
“嗯,确实难得。”龙若心点头,沉吟片刻,“既是祭奠亲长,让她知晓根本,感悟凡尘亦是修行路上不可或缺的一课…也罢,你带着雪儿去吧。”她看向李恪,目光带着师姐的关怀,“路途遥远,务必小心行事。照顾好雪儿,也照顾好自己。祭奠完毕,早些带她回来,莫误了修行。”
“多谢师姐成全!”李恪感激地躬身行礼,“师姐放心,李恪定会护雪儿周全,尽快返程。”
辞别龙若心,李恪快步走向妹妹居住的小院。刚到院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李雪清脆的念诵声,正是《青木长春诀》的口诀。
推开院门,只见小小的身影正盘膝坐在庭院中央的聚灵草蒲团上,双手结印,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青色光晕,显得格外认真。感应到哥哥的气息,李雪立刻睁开眼,那双清澈的大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欢呼一声:“哥哥!”
她像只快乐的小鹿,蹦跳着扑进李恪怀里。
李恪笑着接住她,揉了揉她柔软的发顶:“雪儿在认真修炼呢,真乖。”
“嗯!雪儿要快点变厉害,以后就能帮哥哥打坏人了!”小雪儿握着小拳头,一脸认真。
李恪心中一暖,随即正色道:“雪儿,哥哥要带你离开宗门几天。”
离开宗门?李雪的大眼睛里立刻充满了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去哪呀哥哥?”
李恪蹲下身,视线与妹妹齐平,声音放得更柔和,带着一丝沉重:“回我们的家,灵隐村。”
“灵…隐村?”这个名字对李雪来说有些模糊的记忆碎片,但又很遥远。她记得村里有过大火,记得哥哥抱着她拼命地跑…
“嗯,那是我们出生的地方,爹娘,还有村里的很多亲人…都在那里。”李恪的语气带着深切的怀念,“他们…都睡着了,睡在村子后面的山里。哥哥带你回去,给他们磕个头,告诉他们雪儿长大了,很乖,很厉害。”他尽可能用妹妹能理解的话语解释祭奠的含义。
李雪似懂非懂,但看到哥哥眼中那份深沉的思念和淡淡的伤痛,她乖巧地点点头:“雪儿听哥哥的。给爹娘磕头。”她伸出小手,轻轻碰了碰李恪微蹙的眉头,“哥哥不要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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