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群似乎看出了猎物的慌乱,低吼声变得更加密集和具有威胁性。一头体型格外硕大的头狼,站在不远处的阴影里,幽绿的眼睛冷冷地盯着篝火旁的人群。“砰!”
杨帆手里的老套筒率先开火,枪口喷出一团火光,巨大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吓人。子弹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但逼近的狼群确实顿了一下。
“节省子弹!瞄准了打!”杨帆吼道。混乱中,队伍总算勉强缩成了一个小圆圈,拿着枪的在外,拿砍刀的在里,但阵脚远不如训练时稳固。
头狼发出一声尖锐的长嚎,攻击开始了!几头健壮的公狼如同灰色的闪电,从不同方向猛地扑了上来!“左边!”“右边也有!”“开枪!快开枪!”
砰砰砰!零星的枪声响起,夹杂着狼的惨嚎和人的怒吼。老套筒拉栓慢,打了一枪就得手忙脚乱地退壳上弹,辽十三式精度虽好,在混乱中也难以瞄准。更多的是砍刀挥舞的破风声和人与狼搏斗的闷响。
“啊!”一声惨叫,一个弟兄被狼咬住了小腿,鲜血直流。旁边的大膀子眼珠子都红了,抡起砍刀就要扑过去救,完全忘了自己的位置。“大膀子!别乱!”杨帆急喊。
已经晚了。大膀子刚冲出去两步,侧面一头恶狼猛地将他扑倒!他奋力用胳膊挡住狼吻,另一只手去摸掉落的砍刀。
“操你姥姥!”离他最近的水生,想都没想,挺着刺刀就冲了过去,一刀扎进了那狼的腰腹。恶狼吃痛,松开了大膀子,反口就咬向水生的胳膊!
几乎是同时,另一头狼从阴影里窜出,直扑水生的后背!“水生小心!”旁边的王老蔫看得真切,猛地将水生往旁边一推!
“噗嗤!”狼牙狠狠咬在了王老蔫的肩胛骨上,鲜血瞬间涌出!王老蔫痛得闷哼一声,手里的老套筒也掉了。“老蔫!”杨帆目眦欲裂,抬手一枪,打翻了咬住王老蔫的那头狼。铁柱也冲过来,用辽十三式的枪托狠狠砸向另一头狼的脑袋。
石头躲在圈子里,脸色煞白,但手很稳,他看准机会,对着那头还在纠缠大膀子的狼开了一枪,子弹打在狼腿附近,虽没击中,却也把它惊退了。
头狼见手下接连受伤,发出一声不甘的嚎叫,狼群停止了攻击,缓缓退入黑暗,只留下几具狼尸和浓郁的血腥气。战斗短暂而惨烈。
篝火还在燃烧,映照着惊魂未定、气喘吁吁的众人,以及地上痛苦呻吟的伤员。大膀子腿上被撕掉一块肉,鲜血淋漓。水生的胳膊被狼牙划开深可见骨的口子。伤得最重的是王老蔫,肩胛骨那里血肉模糊,人已经疼得快晕过去了。
“快!包扎!止血!”杨帆声音发颤,撕下自己的内衣布条,和众人一起给伤员紧急处理。看着王老蔫惨白的脸,他心头像压了块巨石。
狼群还在周围徘徊,绿眼睛在黑暗里闪烁。不能再待了。“撤!抬上伤员,撤回寨子!”杨帆嘶哑着下令。
来时十三人的队伍,回去时抬着三个重伤号,人人带伤,神情萎靡。那点好不容易打到的狼肉,拿在手里也感觉不到丝毫喜悦,反而沉甸甸的,沾着同伴的血。
回到寨子,天都快亮了。看到他们这副狼狈模样,留守的人都惊呆了。赶紧把伤员安置好,老柴头翻出最后一点草药,女人们烧热水清洗伤口。
杨帆站在空地上,看着垂头丧气的队伍,看着那几杆空了的枪和带血的砍刀,胸口堵得厉害。晌午,他把所有人都召集起来,包括那三个躺在门板上,疼得直抽冷气的伤员。
杨帆的目光扫过一张张惊魂未定、或是带着后怕的脸,最后落在王老蔫苍白的脸上,声音沉重得像灌了铅:“都看到了?这就是教训!血的教训!”
“为什么会被狼群摸到跟前?守夜的打瞌睡!为什么阵型会乱?有人不听指挥,擅自行动!为什么王老蔫、大膀子、水生会伤成这样?因为有人忘了互相掩护,忘了你身边弟兄的命,跟你自己的命是连着的!”
“训练场上学的东西,不是耍着玩的!那是保命的玩意儿!今天碰上是狼,下次要是小鬼子呢?你们这样,够人家塞牙缝吗?”
他指着伤员:“他们仨,是用自己的血,给你们所有人买了个明白!都给我把‘纪律’、‘团队’这四个字,刻到骨头里去!谁再敢不当回事,下次流的,就不光是别人的血了!”
没人说话。篝火旁学认字时的轻松,石头打中野果时的兴奋,此刻都被这狼口余生的惨烈和排长沉痛的话语冲得干干净净。山林沉默着,山寨也沉默着,只有伤员的呻吟和杨帆的话,一下下,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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