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兔三窟的营生刚忙活完,山寨里刚喘上一口气,了望哨那边就传来了不同寻常的消息——山下来了生人,不是货郎老周那熟悉的佝偻身影,而是一个陌生的、穿着破旧羊皮袄的汉子,在林子里转悠,像是在找什么,又像是在等人,行迹有些可疑。
消息传到杨帆耳朵里,他心头立刻一紧。鬼子刚消停没多久,这陌生人是敌是友?是陷阱还是机缘?
“都打起精神!铁柱,带几个人,远远地盯着他,别暴露。王老蔫,寨子警戒提到最高,地道口准备好,随时能撤。”杨帆迅速下达指令,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他不能拿全寨子几十号人的性命冒险。
那陌生汉子在山下转悠了大半天,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没有贸然靠近山寨,而是选了个地势稍高、相对开阔的地方,从怀里掏出一块褪了色的红布,绑在一根长树枝上,对着山寨的方向,缓缓地、有规律地左右挥动。
红旗?不是进攻的信号,倒像是……联络的暗号?杨帆在望远镜里看得真切,心里更加疑惑。这手法,不像是鬼子伪军惯用的。
“排长,咋办?要不俺带人摸下去,把他逮上来问问?”铁柱摩拳擦掌。“不行,”杨帆摇头,“万一有诈,就是自投罗网。再等等看。”
这一等,就是一天。那汉子倒也沉得住气,见没人回应,也不急不躁,找了个背风的石窝子坐下,掏出干粮啃着,偶尔抬起头,依旧朝着山寨方向张望。
到了傍晚,眼看天色将暗,那汉子似乎准备离开了。杨帆心里斗争得厉害。放过他?可能就错过了一次重要的外部联系机会。接触他?风险太大。
最终,他还是决定冒一次险,但必须谨慎再谨慎。他叫来石头,低声吩咐了几句。然后,让铁柱带几个人,在预定地点埋伏好,以备不测。
夜色渐浓,山林里一片寂静。那汉子收拾好东西,正准备起身离开,忽然,他身后不远处的灌木丛里,传来一声轻微的、模仿布谷鸟的叫声——两短一长。汉子身形一顿,猛地转过身,警惕地望向声音来源的方向,手已经摸向了腰间。这时,另一个方向,也响起了同样的布谷鸟叫声,两短一长。
汉子脸上的警惕变成了惊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他站在原地,没有动,也没有出声。
过了一会儿,就在他前方十几步远的地方,一棵大树后面,慢慢转出一个人影,正是杨帆。他没有带枪,空着双手,目光锐利地打量着对方。
“老哥,天黑了,山路不好走,是在等人吗?”杨帆开口,声音平静。
那汉子看着杨帆,又警惕地扫视了一下周围黑暗的林子,哑着嗓子回道:“等一个能看懂红旗的人。”
“红旗好看,但也招风。”杨帆按照石头打探来的、这一带抗联可能用的联络切口回应。汉子眼睛一亮,往前凑了半步,压低声音:“招风不怕,心里有盏灯。”
暗号对上了!杨帆心里松了口气,但依旧没有完全放下戒备。“老哥从哪里来?”
“从山里来,”汉子指了指北边连绵的群山,“听说这边有伙好汉,专打鬼子汉奸,替天行道,过来看看,交个朋友。”“朋友来了有好酒,”杨帆不动声色,“若是那豺狼来了,迎接它的有猎枪。”
汉子笑了笑,露出一口被旱烟熏得发黄的牙齿:“是朋友是豺狼,聊过才知道。俺姓李,排行老三,弟兄们给面子,叫一声老李。”
“姓杨,杨帆。”杨帆报上名字,做了个请的手势,“李老哥,山上简陋,要是不嫌弃,喝碗热水?”
他没有直接带老李回山寨,而是引着他来到了附近一个事先看好的、相对隐蔽的山洞。铁柱带着人在外围警戒,洞里只有杨帆、王老蔫和这个自称老李的人。
篝火燃起,映照着老李饱经风霜的脸。他看起来很疲惫,眼窝深陷,但眼神却很亮,很有神。他仔细打量着杨帆和王老蔫,目光尤其在杨帆那带着书卷气却又被风霜磨砺过的脸上停留了片刻。
“杨排长,你们干得漂亮啊,”老李接过热水碗,暖着手,“端了王扒皮,打了鬼子巡逻队,名声都传到我们那边去了。”
杨帆心里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李老哥消息很灵通。”“干我们这行的,耳朵不长点,活不到现在。”老李喝了口水,缓缓道,“不瞒二位,俺是东北抗日联军第一路军的人,负责这一片的交通联络。”
抗联!杨帆和王老蔫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和一丝激动。抗联的名头,他们早就听说过,是真正在东北坚持抗日的队伍,是共产党领导的。
但杨帆的警惕心依然没有放松。“李老哥,空口无凭。这年头,鬼子汉奸诡计多端……”
老李似乎料到他会这么说,也不生气,从贴身的衣服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小油布包,打开,里面是几本薄薄的、纸张粗糙、甚至有些破损的油印小册子。
他把其中一本递给杨帆。杨帆接过来,借着篝火的光,只见封面上印着几个清晰的字——《论持久战》,下面是作者的名字。他心头剧震,手指微微有些发抖。这本书的名字和作者,他穿越前就知道!这是真正的指导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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