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班”的成立,像一缕微风吹进了根据地沉闷的空气。孩子们学习识字、算数、辨识地形的热情,无形中也感染着大人们。根生的伤势在赵老蔫的悉心照料和有限的药物下,勉强稳定下来,断臂处开始收口,人也渐渐有了些精神,甚至开始用左手笨拙地练习捆扎东西。他偶尔会看着空荡荡的右袖管发呆,但眼神里不再全是绝望,有时会落在那些跑来跑去、认真完成各项训练的“夜莺”们身上,闪过一丝复杂的光。
这天,杨帆给“夜莺班”布置了一项实地作业:制作驻地周边的简易沙盘模型。要求他们分组合作,用身边能找到的一切材料,尽可能准确地还原出营地、青龙河相关河段、以及周边主要山形地势。
孩子们像得了军令,兴奋地四散开去。有的去河边挖湿润的河泥,有的去收集不同颜色的沙土,小石头则带着狗娃等几个人,钻进营地附近的白桦林,想去剥一些平整的桦树皮,用来代表地图上不同的区域或者作为标注。
林间的积雪还没完全融化,踩上去咯吱作响。阳光透过光秃秃的枝桠,投下斑驳的光影。孩子们小心地挑选着,专找那些表皮光滑、颜色均匀的桦树皮。
“狗娃,你看这张咋样?”小石头费力地从一棵老桦树上剥下一大块树皮,内侧是细腻的乳白色。
狗娃接过来,刚想点头,目光却突然定住了。他将树皮对着阳光,微微转动角度,乳白色的内皮上,竟然隐隐反射出一些极其细微的、淡黄色的、如同蛛丝般蜿蜒的纹路,与周围树皮的质感略有不同,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察觉。
“石头哥,这……这树皮里面有东西?”狗娃的声音带着惊奇。
几个孩子都围了过来,对着阳光仔细瞧。那纹路很淡,断断续续,不像天然生长形成的。
“像……像画上去的?”一个孩子猜测。
小石头想起老柴头教过的,有些老猎人会在树皮上刻记号指路。他拿着这块树皮,又去剥旁边几棵桦树的皮,仔细对比。很快,他们发现,只有特定几棵、位置似乎隐隐构成一条线的老桦树,内皮的相同位置才有这种奇异的反光纹路!
孩子们意识到这可能不是小事,立刻抱着那几块特殊的树皮跑回了营地,找到了正在和王铁锤商量事情的杨帆。
杨帆接过树皮,对着光仔细查看那些淡黄色纹路,眉头渐渐锁紧。这不像颜料,倒像是某种矿物粉末混合树脂之类的东西涂抹上去的,干涸后留下了痕迹。
“铁锤,老柴叔,你们看这是什么?”
王铁锤用手指捻了捻,又凑近闻了闻,摇头:“不像画,倒像是……金粉?不对,没那么纯,掺了别的东西。”
老柴头眯着眼看了半晌,猛地一拍大腿:“这纹路……指的方向,是往老龙沟后山那片乱石坡!那地方邪性,老一辈都说光绪年间闹过山崩,埋掉过什么东西!”
线索指向明确,杨帆当即决定带人去看看。他点了铁柱、王铁锤,又让老柴头带路,几个发现树皮的孩子也非要跟着,杨帆想了想,带上了小石头和狗娃。
一行人沿着孩子们发现的、带有标记的桦树指引,深入老龙沟后山。越往里走,地势越险,到处是巨大的滚石和深沟,显然是大型山体滑坡的遗迹。在一片几乎被藤蔓和积雪完全覆盖的陡峭岩壁前,老柴头停下了脚步。
“应该就是这附近了,当年泥石流就是从这儿下来的。”
铁柱和王铁锤上前,用刺刀和工兵铲清理覆盖物。扒开厚厚的枯藤和积雪,岩壁底部赫然露出一个黑黢黢的、仅容一人弯腰通过的洞口!洞口边缘有人工开凿的痕迹,但大部分都被后来的泥土和碎石半掩着。
拨开洞口的障碍,一股混合着泥土腥气和陈腐木头味道的凉气扑面而来。杨帆示意大家小心,率先举着松明火把走了进去。
洞内空间不大,像是山体自然裂缝加上人工拓宽而成。借着火光,他们首先看到的是靠洞壁立着一块残缺的石碑,上面刻着模糊的楷体字:“光绪廿三年……官督商办……金脉枯竭……奉旨封禁……”落款处依稀是某个矿务衙门的关防。
“是个老金矿!”王铁锤声音带着激动。
往里几步,角落里堆着几辆完全腐朽、只剩下铁箍和木渣的矿车骨架。王铁锤在其中一辆的残骸里,扒拉出一把锈迹斑斑、但形制特殊的尖头锤——是探矿锤!锤柄早已烂没,但锤头还保持着形状。旁边还有半本被虫蛀鼠咬、几乎一碰就碎的线装书,封皮上的字迹勉强可辨:《脉金寻踪》。
“看来当年封矿,走得匆忙,这些东西都没来得及带走。”老柴头捻着胡子分析。
王铁锤更是迫不及待,用探矿锤在洞壁和地面不同位置敲下一些矿石样本,又从随身携带的、维修武器用的工具包里,取出一个小瓷瓶,里面是偶尔用来除锈的稀草酸。他将一点矿石粉末倒在石片上,滴上草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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