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最后的伪装
黎明前的黑暗,总是格外深沉。沈清辞几乎一夜未眠,窗外的城市灯火如同遥远的星辰,无法照亮她内心的焦灼与决绝。今天,是陆寒州给出三天期限的最后一天。日落之前,她必须带着星辰消失。
顾淮之的回应是她唯一的希望,而那个疯狂的计划,是她唯一的路径。
清晨,她像往常一样起床,甚至比平时更精心地打理了自己,画了淡妆,穿上了一身便于活动的休闲装,外面罩了一件款式普通的深色风衣。她对着镜子练习了几次平静温和的笑容,确保看不出任何破绽。
她需要麻痹所有人,尤其是陆寒州和门口的保镖。
早餐桌上,气氛依旧冷凝。陆寒州坐在主位,翻阅着财经报纸,没有看她。林薇薇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餐,目光偶尔掠过沈清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沈清辞安静地吃着东西,偶尔给星辰擦擦嘴角,扮演着一个温顺、或许正在“认真考虑”妥协的妻子和母亲。
“考虑得怎么样了?”陆寒州放下报纸,声音打破了沉寂,没有什么情绪,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沈清辞握着勺子的手几不可查地紧了一下,随即抬起头,眼神带着恰到好处的挣扎和一丝认命般的疲惫:“我……还需要一点时间。晚上,晚上给你答复,可以吗?”
她放软了姿态,甚至带着一丝哀求。
陆寒州深邃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似乎想从中找出伪装的痕迹。但沈清辞掩饰得很好。他最终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算是默许。在他看来,她已经是瓮中之鳖,最后的挣扎不过是徒劳。
这细微的松动,对沈清辞来说,已经足够。
她低下头,继续用餐,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厉芒。
第二节:钥匙与路线
送星辰去幼儿园的路上,沈清辞的心始终悬着。她紧紧牵着儿子的小手,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生怕出现任何意外。
直到将星辰安全送进教室,看着他背着小书包跑向小伙伴,沈清辞才稍稍松了口气。她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以和老师沟通孩子近期情况为由,在教室外停留了片刻。
趁老师转身去拿星辰的画作时,沈清辞的手指如同最灵巧的窃贼,迅速而隐蔽地探入星辰放在小椅子上的书包,在夹层里摸索着。
碰到了!一个硬硬的、钥匙形状的物体,以及一个折叠起来的小纸片!
她的心脏狂跳,几乎要撞破胸腔。她迅速将东西抽出,看也没看就塞进了风衣内侧的口袋里。整个过程不到三秒钟。
“星辰妈妈,你看,这是星辰昨天画的……”老师拿着画转身走来。
沈清辞立刻换上温和的笑容,接过画,认真地夸奖了几句,语气自然,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离开幼儿园,坐进回家的车里,沈清辞才感觉到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她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平复着狂乱的心跳。
成功了!第一步!
回到家,她立刻溜进客用卫生间反锁上门。颤抖着手拿出那把钥匙和纸条。钥匙是普通的黄铜钥匙,没有任何标识。纸条上是一个手写的地址,位于城市另一端一个老旧的、鱼龙混杂的街区,以及一个简单的方位示意图。
那里,将是她和星辰暂时的避难所。
她将地址牢牢刻在脑海里,然后撕碎纸条,冲进马桶。钥匙则被她小心地藏进了胸衣的暗袋里,紧贴着苏晴的照片。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那个最佳的出逃时机。
第三节:阳台上的赌注
时间在煎熬中缓慢流逝。沈清辞表面上平静无波,甚至午睡了一会儿,实则体内的每一根神经都紧绷如弓弦。
她在等待,等待下午保镖换班时那短暂的、相对松懈的窗口期,以及……林薇薇出门的时间。多一个人在公寓,就多一分变数。
机会在下午三点左右降临。
林薇薇接了个电话,似乎是约了朋友喝下午茶,精心打扮后便出门了。几分钟后,守在门口的两个保镖也进行了例行换班。新来的保镖似乎有些懒散,靠在墙边低头玩着手机。
就是现在!
沈清辞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她深吸一口气,走到儿童房,星辰正在地毯上玩积木。
“星辰,”她蹲下身,声音压得极低,神色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妈妈现在要带你玩一个超级刺激的探险游戏,就像我们看的动画片里那样,需要非常非常安静,不能发出一点声音,你能做到吗?”
星辰的大眼睛里瞬间充满了兴奋和好奇,他用力地点点头,用小气声说:“我能!星辰最勇敢了!”
“好孩子。”沈清辞亲了亲他的额头,迅速给他套上一件深色的、不带任何标识的外套,然后将那个塞了现金的玩具熊塞进他怀里,“抱紧它,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松手,也不能出声,知道吗?”
星辰似懂非懂,但感受到母亲不同寻常的紧张,乖巧地紧紧抱住了玩具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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